第24章 父亲是个好官(1 / 2)
徐炎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惊得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心中一直在埋怨父亲当年为什么不秉公执法,早已将父亲认作是一个屈服于权势而罔顾是非的人,即便并不是没有人对他说起过,父亲其实是有苦衷的,可是意气用事的他何曾听进去过一次?如今,从范争雄口中听到,他是不得不信的,原来父亲真的有苦衷。
虽然那时还小,他清楚的记得,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年,武陵县大旱,粮食欠收,饿死了好多人,就是邓宁家那样的良田,在邓老伯苦心经营下那点收成也就将将够一家人吃个温饱。父亲为官清廉,那点本就不多的饷银也捐出了大半去办舍粥棚了。徐炎还记得那时就连他和父亲也是靠着稀粥青菜过了好几个月呢。不过父亲最担心的还不是眼前的天灾,而是第二年的赋税,如果还要像往年那样分厘不少地纳粮,百姓们怕是连春耕的种子都要没有了,那这一年又靠什么活?那时候徐炎经常看到父亲一个人在书房里唉声叹气。徐炎对范争雄说:“后来,朝廷果然下旨免了武陵县一半的粮赋,当时全武陵县的百姓都称道知府爱民,皇帝英明,就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却从没有人提起过我那个不久前还错判冤案的父亲。”
范争雄长叹一声,道:“你还是太年轻啊,自这崇祯皇帝即位以来,哪一年没有大旱,哪一年不饿死人,否则西北的饥民就不会揭竿而起了。要是一遇天灾就减免税赋,那皇帝老儿怕不是早就喝西北风了。况且,粮食少了,可内忧外患一点也没少,关外连年用兵,关内还要追剿义军,这军饷钱粮就像个无底洞,不征税从哪里来?不管是田道源还是皇帝,又怎可能单单因为你武陵县遭了灾就免了赋税?若是朝中无人,你爹只怕就是跪死在田道源的府衙前也无济于事。”
徐炎万万想不到这事背后竟有这样的曲折,这是师父亲口说的,师父也是听田大户兄弟俩说的,肯定不会错的。这么多年来他还一直耿耿于怀是他害得邓宁一家家破人亡,却原来当初田大户执意要置邓老伯于死地,还是父亲力争之下保住了他的性命。饶是如此,父亲委曲求全为武陵百姓求来的生路,后来还被田道源恬不知耻地将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留下爹爹背负着骂名。
徐炎喃喃道:“我错怪他了,我错怪他了。”范争雄拍拍他肩膀道:“我当时一听他们所言,既然他们认准我和你家没有关系,正好下去动手结果了他们,忽然听田道源又说道:‘不过,即便如此,也需派人去姓徐的那里,将这事告与他知晓,先敲打他一下,让他不要惹是生非,再限他克日捉拿凶手。还要告诫他,日后田家的人要是再有什么损伤,一切唯他是问!’那个田翰源听了自然高兴,连连叫好说:‘对,对,这等无法无天之事发生在武陵县境内,他这个父母官难辞其咎!况且人纵不是他找来的,但他的儿子参与其中,他也脱不了干系。’”
徐炎万料不到当年自己的一腔热血之举竟给父亲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只听范争雄继续说道:“我当时听他这么说,一边暗骂这田道源果然是个老狐狸,阴险狠辣,一时犹豫要不要下手。我去之前就听你怒气难平地说了之前的事,那时心里也觉得你父亲是个欺软怕硬的俗吏,心想他们爱找他的麻烦只管找去是了,可一想起刚才田家兄弟的谈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是以迟迟没有下手。就在这时,就听田翰源嘱咐管家去你爹那里传话,我当时心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跟着他去看看你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做定夺。我一路跟着他来到县衙,我一看县衙那破旧寒酸的样,当时还以为这管家夜深迷路走错了地方。直到他趾高气扬地径直闯到后衙书房见到你爹,我才确信这真的是武陵县衙。我伏在屋顶上查看,这管家好生蛮横,一个家奴全不把你爹这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你爹手下那个姓胡的班头实在气不过,当时就要出手教训他,被你爹拦住了。他笑着请那管家坐下,亲自给他捧了碗茶,那管家却一脸嫌弃,把田家兄弟交代的那些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你爹不说话,只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我当时见了心中也是有些看他不起,心想他果然是个谄媚之人不错。那管家说完话就走了,你爹将他送到门口才回来,那胡班头不忿地说道:‘老爷,一个奴才竟然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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