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这火,烧给看不见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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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学厨房运行满月那天,苏晚星站在贴着学员手作菜单的玻璃墙前,看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137个学徒,41个能独立复刻记忆菜。

她正盯着“今日预约量”跳到98,手机突然震动,是工作室小鹿发来的消息:“姐,教育局信访科来电,说有家长匿名投诉,说孩子不去补习班非要学炒菜,要求咱们停止向未成年人开放教学。”

玻璃墙映出她微挑的眉峰。

苏晚星记得三天前李总监送来的可行性报告里写过:“传承最怕断层,断层多在代际。”她摸出薄荷糖含进嘴里,凉意漫过舌尖时,指节在手机屏上敲出一行字:“约张科长明天上午十点,我在野食后厨等。”

第二天清晨,野食后厨飘着焦糊味。

阿青举着锅铲从烟雾里钻出来,额角沾着蛋壳:“晚星姐!

我妈说今天要来,我想再练遍番茄炒蛋——上次她吃得太急,我没看清她表情。“他手腕上还系着母亲塞给他的红绳,绳结歪歪扭扭,像团没化开的糖。

十点整,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的张科长准时到了。

这位总板着脸的中年女人扫过后厨贴满的学员家庭照,目光停在阿青身上时顿了顿——男孩正踮脚擦抽油烟机,校服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去年切土豆时留的小疤。

“苏女士,我们理解文化传承的意义。”张科长翻开笔记本,钢笔尖悬在“整改意见”四个字上,“但未成年人应以学业为主,家长反映孩子......”

“张科长。”苏晚星打断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U盘,“您看过这些视频吗?”她指向墙上的投影幕布,“阿青妈妈五年前在菜市场卖菜,手被冻得握不住秤杆;小宇爸爸在工地搬砖,午饭总吃凉馒头;还有朵朵,她奶奶阿尔茨海默症,已经不认得她了。”

视频亮起的瞬间,阿青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那是上周六的午后,阿青系着她织的蓝布围裙,在城中村老灶前颠锅。

油星溅在他手背上,他吸着气却笑得灿烂:“妈,您坐这儿!”镜头摇晃着对准木桌,一碗焦黑的炒蛋歪在白瓷碗里,边缘还粘着没铲净的锅巴。

“我儿子从小到大,要么在补习班写卷子,要么在出租屋打游戏。”女人用袖口擦着眼角,夹起一块焦蛋放进嘴里,“苦的,咸的,可香得嘞!”她突然抬头对镜头笑,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泪,“我烧了三十年饭,第一次有人给我烧。”

张科长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第二幕是小宇。

十三岁的男孩系着比他还大的围裙,在野食后厨的操作台前手忙脚乱。

他面前的铁锅里,蛋炒饭的米粒散得像星星,油星在灯光下闪着碎光。“我爸说,他小时候最馋我奶奶的蛋炒饭。”小宇的声音带着鼻音,“可我奶奶走得早,我爸二十多年没吃过了。”

视频切换到医院病房。

苍白的男人靠在床头,手里端着那碗散米粒的蛋炒饭。

他吃第一口时,喉结动了动,第二口眼泪就砸进碗里。“比医院食堂香。”他把碗底刮得干干净净,抬头对镜头笑,“比我记忆里的,还香。”

投影幕布的光映在张科长脸上。

她摸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又慌忙把纸巾团进手心。

苏晚星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发抖——和上周在教育局会议室拍桌子时,抖得不一样。

“张科长,您尝尝这个。”阿青突然从后厨探出头,端着个白瓷盘。

盘里的糖醋排骨裹着亮红的酱汁,排骨尖还挂着没熬化的糖丝。“这是我今早特意给您做的。”他耳尖通红,“我妈说,当官的都忙,肯定没吃过孩子做的饭。”

张科长夹起一块排骨。

糖醋的酸甜在舌尖炸开时,她突然想起自己上初中的女儿——已经三个月没在家吃晚饭了,每次视频都举着补习班的卷子说“妈我在刷题”。

她咬着排骨,眼泪“吧嗒”掉在瓷盘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们总怕孩子输在起跑线......”她低声说,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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