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们删得掉网,封不住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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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雅未克的深夜,维克多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三秒,最终重重按下“确认删除”。

监控屏上,那片如星海般的手机灯阵骤然熄灭,就像被暴雨浇灭的萤火。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余光瞥见女儿莉莉留在桌上的蜡笔画——画里是个戴着厨师帽的男人,正用汤勺舀起一颗发光的星星。

“爸爸,汤里的星星会飞吗?”今早送莉莉上学时,她仰着小脸问道。

维克多当时没有回答,现在却盯着屏幕里新弹出的删除记录——48小时内,“亮灯齐诵”视频被删了17万次,可每删一次,社交平台就会跳出十条新的转发链接,如同割不尽的野草。

“主管。”技术部实习生小吴敲门进来,抱着一个移动硬盘,“巴黎分部截获了一段地铁录音。”他打开文件,电流杂音中传来模糊的女声:“最后一幕,父亲蹲在警车门边点烟,火柴亮了三次才着……”

维克多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蚀骨》的台词,而是观众在复述。

他抢过硬盘继续翻找,里斯本的渔港录音里,老妇人用葡萄牙语唠叨着:“那个抽烟的父亲啊,简直像极了我家老头子……”纽约街头的快闪录音更让他手指发抖:“他没说完的话,我替他说了!”此起彼伏的年轻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浪潮拍打礁石。

“他们不用视频了,改用嘴传播了。”小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们的人工智能搜不到‘蚀骨’这个关键词,可‘点烟’‘警车门’这些词……”

维克多突然抓起西装外套冲出门。

地下车库的冷风灌进领口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晚星的航班信息——她正从冰岛返程,预计三小时后落地。

同一时刻,三万英尺的高空。

苏晚星将额头抵在舷窗上,看着云海在月光下翻涌成银色的波浪。

手机屏幕亮着,阿杰发来的实时数据如同跳动的火焰:“巴黎地铁口述传播量增长237%,里斯本社区电台新增12档记忆故事,纽约快闪频次突破一百次。”

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上流转,提示框像跳动的星子:【“跨文化转译”进入口述适配阶段——语言并非必需,情感节奏即是密码】。

她的指尖轻敲桌面,咖啡杯底与金属托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需要加条毯子吗?”空姐轻声问道。

苏晚星摇了摇头,摸出随身携带的手写字幕卡——这些是全球观众在亮灯行动时塞给她的,墨迹深浅不一,有日文的“爸爸的背影”,有阿拉伯文的“未寄出的信”,还有用盲文刻的“沉默的重量”。

“小满。”她拨通助理的电话,“把这些字幕卡扫描成电子版,提炼出七个最具共鸣的记忆点。”飞机颠簸了一下,她抓住座椅扶手,“父亲点烟、警车门关上、女儿翻档案、雪中奔跑、沉默对视、旧信被烧、字幕卡传递——就这七个。”

“明白!我现在就去整理。”小满的声音中带着兴奋。

“阿杰。”她又切换到工作频道,“把这七个片段做成30秒的纯音频,不添加标题和署名,末尾加上一段野食汤料的熬煮声。”她想起陆野今早发来的视频:砂锅里当归和黄芪在翻滚,汤勺搅动时泛起琥珀色的泡沫,“那是他说的‘记忆锚点音’,人听到熟悉的炖煮声,会本能地回忆起家的温度。”

“懂了!我这就嵌入冥想应用程序和公交广播。”阿杰的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对了,教堂钟声的间隙有3秒空白,刚好可以塞进去。”

苏晚星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维克多以为删了视频就能切断传播?

可当巴黎的老太太在地铁里对邻座说“你知道吗,有个父亲……”,当里斯本的渔夫边补网边哼唱“那个抽烟的故事”,当纽约的年轻人在街头突然齐诵“他没说完的话”——这些口耳相传的碎片,早已成了比数据更顽固的火种。

阿尔卑斯山隧道里,卡洛斯的卡车被拦住了。

“打开后车厢。”清源会安保人员举着扫描仪,红光在药材箱上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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