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宦海沉浮 党锢遗殇(1 / 2)

加入书签

夜深人静,卫氏商社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卫铮、陈觉、李胜三人围坐案前,窗外偶尔传来巡夜金吾卫整齐的脚步声,更显得室内气氛凝重。烛火在书房中轻轻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仿佛那些逝去的党人英魂仍在聆听。

陈觉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到了十年前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

要说起这党锢之祸,还得从延熹十年说起。陈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那年冬天,先帝驾崩,因无子嗣,皇位空悬。洛阳城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逐。

“窦太后依制选立新帝,其父窦武择定了解渎亭侯刘宏。此人年仅十三,却素有‘贤名’。中常侍曹节奉命迎其入京,这便是当今天子。

选十三岁小孩做天子,这窦武怕也有私心!卫铮心道。

“新帝即位后,窦武封大将军,曹节亦封长安乡侯,一时显赫。但窦武此人,与其先祖窦宪大不相同。”陈觉目光深邃,“他精通经学,礼贤下士,在第一次党锢时曾上交印绶以支持士人,因此被尊为‘三君’之首。这般人物,注定与宦官势同水火。”

李胜适时补充:“窦武执政后,立即起用被禁锢的士人,李膺、杜密等名士重归朝堂。这些人都或多或少与宦官有大仇的人,无疑触动了宦官的根本利益。”

“然而宦官深谙生存之道。”陈觉继续道,“他们刻意讨好窦太后,以此制约窦武。当窦武请求尽诛宦官时,窦太后竟以‘世代皆有宦官’为由拒绝。这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卫铮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窦武既是外戚,又怎会与宦官势同水火?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扶风窦氏了。陈觉微微前倾身子,窦武出自扶风窦氏,先祖乃光武皇帝时的开国功臣窦融。早在孝章皇帝时,窦氏家族曾显赫一时。孝章皇帝时,封窦融的曾孙女为皇后,十年后,只有十岁的孝和皇帝即位,窦皇后改称皇太后,开始临朝摄理。窦太后的兄弟窦宪内秉朝政,外破匈奴,功勋卓着,威震朝野,四年后被杀。几年后窦太后亦去世,窦氏家族于是由盛转衰。

窦家女这次临朝摄政,可以说是窦家的复兴。窦武父以女贵,出任大将军之职,再续祖上之荣光,这在整个我朝历史上也仅此一家。因此,窦氏虽是外戚,却也是士族一员。

当今天子能得其位,便是因为窦氏觉得其年幼,好控制。然而,小孩子是会长大的,一旦天子元服亲政,与窦武一起受封为侯的中常侍曹节以及背后庞大的宦官势力便是最大的威胁。

当年窦宪出击北匈奴,两次出塞,大破北匈奴,歼敌数万,俘虏无数。登燕然山,刻石记功,史称燕然勒石。官拜大将军,一如当年少主先祖卫大将军,霍骠骑故事。

这件事卫铮是知道的,“封狼居胥”和“勒石燕然”并称彪炳千古,后世一直将二者称之为古代武将的最高荣誉。

窦氏一族与卫氏何其相似!卫铮心内涌起波澜。

当年窦宪被杀,宦官起了重要作用,而先帝能铲除当时最显赫的外戚梁冀,也是宦官单超等人之功。窦武无先祖之功,却窃据高位,中常侍曹节历经四朝,身边还有众多党羽。试想这窦武细思之下如何能安然就寝?陈觉说出了关键。

陈觉接着说:然窦武然其虽是外戚,却是个异数。他少时便以精通《尚书》闻名,曾在太学讲经,座无虚席。与其说他是个外戚,不如说是个儒生。当年第一次党锢之祸时,他竟上交印绶,以死相谏,这件事在士林中传为美谈。

李胜插话道:我小时候在洛阳,还听老人们说起过窦武在太学讲经时的盛况。据说他讲《尚书·洪范》时,连太学门外的槐树上都爬满了旁听的学子。

可惜啊,陈觉长叹一声,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事发当日是这样的。随着陈觉的叙述,那段尘封的历史渐渐在烛光中鲜活起来:

建宁元年八月,天现异象,太史令上奏,称太白犯房之上将,入太微。侍中刘瑜观星后急告窦武、陈蕃,谓“近期将有不利于大臣之事”。二人立即部署亲信掌控洛阳,任命黄门令山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