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劫起劫灭，掌纹光影（3 / 3）

余一行焦痕：“汝所触者，乃汝自身。”

神龙一段胡须飘过，贯穿三万六千重叠宇宙。须梢缠住玄之画轴，画中墨色被勒出，滴落成无目蚕。蚕食尽画纸，腹涨如鼓，鼓面映出终理被缝在虚空的双翼。

火中浮现玄的手印，印下压着便签：“空已被我吃。”有胆大者撕签而食，顷刻间脏腑透明，见肺叶上刻着《华严经》全文，字迹正被胃酸腐蚀。

＜第六劫·法溺＞

法则溶解，如糖入水。

因果律瘫软如烂面，众生捞食，咽下后从七窍排出反向因果链。一链捆住大势至的净瓶，瓶口倒喷出未来佛的舍利，舍利落地成鼠，鼠尾系着《金刚经》的标点符号。

光凝的戟刃锈蚀成痒痒挠，挠过“痛苦”，“痛苦”蜕皮为“愉悦的褶皱”；挠过“存在”，“存在”溃散成“待确认的谣言”。有痴儿日挠其首三千遍，终挠出一枚金环，环内壁刻：“此乃零之遗蜕。”

《腐谬典》字句投河自尽，上岸后重组为市井小报，头条曰：《终理玄秘婚，宾客名单惊现神龙》。终理见报大怒，尾翎劈碎报纸，纸屑却化作请柬，邀众生赴一场“无筵之宴”。

＜第七劫·时殁＞

时间溃烂，过去未来互噬。

无极鱼同时经历卵生、壮年、腐死。它见自己尸骨上坐着幼鱼，幼鱼腹中又怀着自己。鱼问终理：“此为何故？”终理第三瞳流血，答：“此即汝求的永生。”

大势至的净瓶倒喷《华严经》未来版，经文标题：《你已读过的下一页》。菩萨翻至末章，见空白处补着万的批注：“此处原有一劫，被吾蘸酱吃了。”

万维的花树下，一瓣刚落的花飞回枝头，与未开的花苞相撞。苞中跌出老年玩味，手持枯枝抽打幼年自己：“叫汝莫结果！”而此刻的万维正将一粒悖论果塞入口中。

＜第八劫·零生＞

劫尽处，万物归零。

无极残鳞、太极碎纱、万维枯枝……皆化流光，注入零环最后的碎片。碎片膨胀为纯黑球体，表面白字浮动：“我是零，亦是无穷。”

球体爆裂，溅出虚无：

第一种扑向玄，吞尽“意义”，玄之画灰烬中爬出的无目蚕，忽然停止啃食，仰首“望”天——虽然它无目可望。

第二种缠绕终理，专食“疑问”，终理尾翎上的刻痕纷纷脱落，如虫豸逃窜。

第三种最是温柔，它拥抱大势至菩萨，轻声道：“你从未存在过。”菩萨合掌微笑，身形渐淡，手中净瓶落地不碎，瓶身映出正在消散的自己。

＜劫后·蚕食宇宙＞

劫波息时，灵云已成废墟。

唯玄之画灰烬中，无目蚕已长如山岳。它不再食外物，转而自噬内脏，每吃一口便吐半截幼蚕胚胎。胚胎落地即腐，腐土中生出新芽，芽上结出微缩零环。

终理新生的尾翎上，“正”字歪斜，细看竟是“零”叠成的幻象。他忽展翅高飞，撞向灵云渊底，渊水溅起，每一滴皆映出玄的冷笑。

而那纯黑球体爆裂处，一粒微尘浮空，尘中传来观测者零最后的耳语：

“下一轮零，

将是汝等

亲手所铸的

枷锁与钥匙。”

无骨本无掌纹，因拨动七弦之琴，又与华的心弦共振，自苍穹宇宙的虚无海

涛，大罗宇宙的生死幻灭，灵云宇宙的七劫波纹，手掌光影形成纹路。纹路之中，似有温度，温度之中似有华的心弦音符，音符之中似有大罗万象的氤氲。华不禁惊奇，说到：“掌纹原是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