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只有那个男人才配得上她(1 / 4)
酒楼内的空气在那一瞥之下凝成了铁板。
公孙武达保持着抬手指人的姿势僵在原地,那张黝黑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惨白,他身上的战袍内衬,已然湿透。
“你……你……”
公孙武达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
二楼窗边,赵信已经缓缓转回了头,重新面向窗外。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从未发生,他只是个寻常的独酌客。桌上酒碗已空,他提起酒坛,又给自己斟满一碗。
这无声的漠视,比任何呵斥都更具侮辱。
公孙武达脸上青白交加,羞愤如烈火般烧灼着他的理智。一个陌生人,仅仅一个眼神,竟让自己这个跟随秦王征战四方、手刃无数敌将的悍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此事若传出去,他公孙武达在军中还有何颜面立足?
“混账!”
恼羞成怒的低吼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右手猛地握住腰间横刀的刀柄,“锵”的一声,刀身出鞘半寸!寒光乍现!
“公孙兄且慢!”
几乎在同一瞬间,柴绍的手按在了公孙武达的手腕上。
“你……”
公孙武达赤红着眼看向柴绍。
柴绍面色凝重,目光仍盯着二楼那个玄衣背影,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秦王早有严令,长安城内,非战之时不可对平民妄动刀兵!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此人,非同寻常。”
公孙武达握刀的手在颤抖,一半是余悸未消,一半是怒火难平。他当然知道此人不寻常——刚才那种灵魂都要冻结的恐怖感,此刻仍如跗骨之蛆般盘踞在骨髓深处。但正因如此,才更让他感到羞辱。
“柴兄,此人鬼祟独坐,恐是东宫耳目!”
公孙武达咬牙道。
“方才我等所言若被听去……”
“若真是东宫耳目,更不可在此动手。”柴绍目光锐利。
“今日局势未明,打草惊蛇,坏了殿下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他松开手,但目光仍带着警示:“况且,观此人气度……绝非等闲。你方才也感受到了吧?”
公孙武达脸色又是一白。他当然感受到了。那种感觉,他此生不愿再体验第二次。
柴绍重新坐下,声音恢复平稳,却足够让二楼也隐约听见:“或许是哪位宗室子弟,或许……只是寻常过客。既未主动生事,我等也不必节外生枝。”
这话是说给公孙武达听,更是说给楼上那位听——表明他们没有敌意。
公孙武达深吸几口气,终于缓缓将刀按回鞘中。他狠狠瞪了二楼背影一眼,却再不敢如之前那般放肆喝骂,只闷头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经此一遭,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柴绍虽面色如常,而公孙武达更是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喝酒,眼神时不时警惕地瞟向二楼,如临大敌。
原本要商议的“要紧事”,自然也无法再谈。有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在侧,谁知道哪句话会惹来杀身之祸?两人只能聊些无关痛痒的军务琐事,声音压得极低,偶尔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酒楼里的掌柜躲在柜台后,心里叫苦不迭——今日这是撞了什么邪,先是来了两位将军,如今楼上那位爷,看似平静,却能让公孙将军这等悍将吓成那样……
楼上雅座。
赵信又干了一碗酒。酒坛已见底。
他放下酒碗,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目光投向皇城方向,那里依旧平静。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李秀宁还是未归。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柴大哥!柴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一群半大少年呼啦啦冲进酒楼,为首的约莫十三四岁,身着锦缎圆领袍,头戴玉冠,面容尚显稚嫩,但眉眼间已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贵气与灵动。他身后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个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一看便是长安城顶级的官宦子弟。
“太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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