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墙新抽的藤蔓(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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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一封,信纸是泛黄的毛边纸,边角有些发脆。信纸里夹着片干枯的勿忘我花瓣,紫中带点白,还能看出当年的形状。信里写着:“阿鸾,今日余杭巷的藤蔓爬到窗台了,细细的,像你临安北花墙上的那株。等这花爬满墙,我就接你过来,在铺后园种一池子荷花,让你天天能看见整朵的荷,不用再戴那半朵的簪子。”

字迹末尾,画着两只交缠的藤蔓,藤梢各开着一朵小小的勿忘我,一朵写着“沈”,一朵写着“苏”,藤蔓的根缠在一起,像两只握紧的手。

苏晚忽然想起奶奶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时说的话:“你爷爷总爱在信里画花,说‘见花如见人,我不能常去看你,就让花替我陪着你’。”她伸出手,一封一封数着信封——一、二、三……九十九。正好九十九封。

“加上第三十三章里那封未寄的,正好一百封。”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爷爷是想凑够一百封信。”

沈砚之的心猛地一揪——第二十三章里,老者送来的“第一百只纸鸢”,翅膀上写着“团圆”二字,金粉的光泽至今还闪着光。原来祖父当年是想凑够一百封信,和一百只纸鸢一起,亲自送到奶奶手上,告诉她“我来了,带着信,带着纸鸢,带着一辈子的念想,来接你了”。可惜战火无情,他没能凑够最后一封,没能送出第一百只纸鸢,这百年的约定,终究是落在了他们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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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裱糊铺的木窗上,像谁在轻轻翻着旧信。第二天清晨,沈砚之推开后园的门时,忽然愣住了——

经过雨水一浇,花墙上的藤蔓像是疯了般长,一夜之间爬满了半面断墙!新绿的叶芽层层叠叠,细碎的白花星星点点,开在叶缝间,像撒了把碎银子。砖缝里的碎瓷片被雨水冲得发亮,青的瓷、绿的藤、白的花,映在一起,像幅活过来的画,比祖父诗里写的还要好看。

更让人心颤的是,藤蔓缠绕的形状——从墙根的钥匙处开始,顺着断墙往上爬,绕过碎瓷片的“荷”字,再沿着塌落的瓦当往左转,最后指向天井里的荷花池。那路线,竟与第三十章里旧地图上的红圈路线一模一样!旧地图上的红圈,是用朱砂画的,标着“沈苏故地”,而这藤蔓绕成的路线,是用新绿的叶芽铺的,标着“归处”。

“奶奶说,‘勿忘我见了雨水就疯长,像扯不断的念想,雨越大,长得越旺’。”苏晚蹲在藤蔓下,指尖轻轻抚过最顶端的那朵花,花瓣上沾着颗露珠,滚落在泥土里,“爷爷的愿望实现了,藤蔓爬满墙了,他可以接奶奶来了。”

沈砚之走到藤蔓最顶端,忽然注意到——花心里,卡着片小小的纸鸢残片!比指甲盖还小,是余杭巷特有的金箔纸,上面写着个“归”字,金粉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着光,与第十九章里石桥下捞起的残纸是同一块!那残纸上,原本只有半个“归”字,而这花心里的残片,正好是另一半,拼在一起,就是个完整的“归”。

他想起祖父诗稿里的句子,那是民国二十六年的残页,字迹已经模糊,却能看清“枯藤生新绿,离魂认归途”——原来那些枯萎的岁月里,从来都藏着新生的希望。就像这花墙,就算塌了大半,就算藤蔓枯了几十年,只要根还在,只要念想还在,总有一天,藤蔓会重新爬满墙,开出花来,把失散的人、未说的话、没完成的约定,都一一找回来。

“他们从来没走。”沈砚之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格外坚定,“爷爷在藤蔓里,奶奶也在,他们看着我们,等着我们帮他们完成约定。”

沈砚之把那沓信小心地放进铁皮盒,又铺了层新的油纸——怕雨水打湿信纸,怕岁月磨淡字迹。他把盒子埋回藤蔓最粗的地方,上面培了层新土,还从临安北的花墙下挖了几株忘忧草,种在土旁——忘忧草的叶子细细的,与勿忘我缠在一起,像奶奶和爷爷的手,紧紧握着。

苏晚找来块梨木牌,用毛笔在上面写着“沈苏藤”三个字——字是她写的,笔锋里带着祖父的苍劲,也带着祖母的娟秀,“沈”字的撇,与“苏”字的捺,缠在一起,像藤蔓的根。她把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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