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雨夜的敲门声(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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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里微微发亮,与帕子上的朱砂莲心遥相呼应,红得耀眼。

“奶奶说,两帕重合那天,就是离魂归家的时候。”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帕子上的莲花,“她说这话时,手里攥着半块烧焦的诗帕,说那是他留给她最后的念想,说只要两帕合一,他就会回来,就会带着纸鸢,带着胭脂,带着所有的念想,回到她身边。”

老者望着合在一起的帕子,望着发亮的“团圆”二字,忽然老泪纵横,哭得像个孩子:“我爹说,沈先生总念叨,说他对不起阿鸾,说让她等了太久,等了一年又一年,等了青丝变白发,说要是有下辈子,他不当跑船的,不当裱糊匠,就当余杭巷的老槐树,守着阿鸾,守着裱糊铺,守着这只纸鸢,哪儿也不去,再也不分开。”

雨不知何时小了,天边透出点微光,是黎明的颜色,淡淡的青白,像纸鸢的绢面。沈砚之把纸鸢挂在风灯旁边,暖黄的灯光透过纸鸢的翅膀,在墙上投出只飞着的沙燕,翅膀上的“团圆”二字映在墙上,像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人,肩并肩,手牵手,再也不会分开。

苏晚靠在沈砚之肩上,看着墙上的沙燕影子,忽然笑了,眼泪却还在掉:“奶奶要是看见这只风筝,看见这合在一起的帕子,肯定会特别开心。她说了一辈子的团圆,等了一辈子的团圆,今天终于等到了。”

沈砚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暖得像炉子里的炭火。“嗯,等到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爷爷和奶奶,终于团圆了,就像这‘团圆’二字,就像这合在一起的帕子,再也不会分开了。”

风灯的光稳稳地照着,墙上的沙燕影子似乎真的动了起来,翅膀轻轻扇着,像要顺着光飞出窗外,飞向临安北的花墙,飞向钱塘江边的老槐树,飞向所有念想归处的地方。檐角的铜铃不响了,雨声也变成了细碎的“沙沙”声,像春蚕啃着桑叶,像祖父当年糊风筝时,绢布摩擦竹骨的轻响。

老者走时,天已经亮了大半,天边染着层淡淡的粉,像苏晚颊上未褪的胭脂,也像奶奶说的三月三的钱塘潮。他接过沈砚之递来的油纸伞,执意要自己走,说要去钱塘江边烧那片荷叶,“了了我爹和沈先生的心愿,让沈先生知道,风筝交出去了,照片找到了,他和苏姑娘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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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送他到巷口,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晨雾里,手里的油纸伞歪歪扭扭,却走得很稳,像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老槐树下,老者停下脚步,回头朝裱糊铺的方向挥了挥手,手里攥着那片干枯的荷叶,在晨雾里,像握着颗跳动的心。

沈砚之回到铺子里时,苏晚正把那半张照片夹进祖父的诗稿里——诗稿是从钱塘旧宅找出来的,纸页泛黄,上面写着首未完成的诗:“心若流沙聚成原,梦如纸鸢系着弦。北望临安千重浪,等得荷开月满船。”照片正好夹在“心若流沙聚成原”那句旁边,照片里祖父的笑,与诗里的念想,终于凑在了一起。

“奶奶常说,照片是能留住人的,只要看着照片,人就不算真的走。”苏晚摸着照片里祖母的笑,“现在爷爷和奶奶的照片在一起了,诗稿也在一起了,他们就真的不会分开了。”

沈砚之点点头,目光落在纸鸢尾巴上的红绳上——那根断了线头的红绳,被苏晚用细棉线接好了,重新系了个同心结,红得像新的一样。“奶奶常说的俗语,‘红绳系风筝,千里也能寻。绳不断,情不散’,说得真对。”苏晚抬起头,眼里闪着光,“这红绳断了又接,就像他们的情,隔了百年,断了又续,终究还是没散。”

她抬头时,看见沈砚之正望着墙上的沙燕影子,眼里的光,像钱塘江上涨起的潮,温柔又坚定。风灯的光慢慢稳了,照得“团圆”二字暖融融的,照得合在一起的诗帕泛着柔光,照得那半张照片里的人,笑得愈发清晰。

雨彻底停了,老槐树上的水珠“嗒嗒”滴下来,打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离三月三,还有七天。巷口传来卖早点的吆喝声,豆浆的香气混着油条的焦香飘进来,是人间的烟火气,也是团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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