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西巡兴轨(2 / 2)
> 郑森率五万大军西行,旌旗蔽日,绵延十里。
马蹄声砸在官道上,震得路边草叶簌簌发抖。
陈永华始终贴在他马侧,袍角被风撕得翻飞。
手捏着密报的边角泛白,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陛下,北海沙俄木城还在夯土,没敢继续南下。”
“清廷并未在北边设防,只派了两百兵丁守驿站。”
郑森“嗯”了一声。
目光穿透晨雾钉向西北。
这平静是表面假象:沙俄的斧头正磨得发亮,西方人的船炮在海上窥伺。
江南士绅藏在袖筒里的算盘珠子,早把“新政”算成了敛财的幌子。
这些事缠得他心烦。
这次西巡,他要以庐州的铁轨为突破口。
第五日,大军碾到庐州府。
城门外的碎石路被马蹄踏得坑坑洼洼。
庐州知府李茂带着属官跪了一地,青色官袍下摆沾着尘土。
官帽顶珠在太阳下晃得刺眼,却没半分庄重。
见御驾近了,李茂膝盖蹭着碎石往前挪,动作刻意放慢,想显得更恭顺:“臣庐州知府李茂,率安徽属官,恭迎陛下圣驾!”
郑森勒住马缰,乌骓马打了个响鼻。
前蹄刨得尘土飞扬,溅了李茂一袍角。
“起来。”
他声音不高,却像块冰砸在地上,压过身后甲叶碰撞的脆响。
“工部在这修铁路,傅山呢?”
李茂刚直起身,又慌忙弓着腰,腰弯得像张弓:“傅侍郎在工地督工。”
“听说陛下要来,撒腿就往这跑。”
“估摸着,这就到了!”
话音刚落,远处尘土里冲来个黑影。
那人穿粗布短褂,领口磨得发白,裤脚卷到膝盖,满腿泥块甩得乱飞。
连官帽都没戴,头发被汗粘在脑门上,几缕贴在脸颊。
正是工部侍郎傅山。
他跑得太急,到马前一趔趄,直接跪进尘土里。
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没顾,喘得胸口剧烈起伏,话都说不完整:“臣傅山,叩见陛下!”
郑森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嘴角竟勾了下。
袖口磨破了边,手背沾着机油,指甲缝里都是黑泥。
这才是能做事的官,不是朝堂上那些油头粉面、只会空谈“礼义”的儒臣。
“起来。”
他翻身下马,拍了拍傅山肩上的土,指腹蹭到硬邦邦的茧子。
“看你这一身灰,是在工地上滚了通宵?”
傅山猛地抬头,脸上汗混着泥往下淌,在下巴汇成小水流。
眼里却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火:“陛下!南京到庐州的铁路,成了!”
“咱大夏第一条!世上第一条!真成了!”
郑森心口猛地一热。
他穿来这乱世,攥着现代技术的火种,铁路就是他最看重的交通命脉。
运粮、运兵、运军械,哪一样都离不了。
当初朝堂吵翻了天,御史拍着桌子骂“铁疙瘩碾地断龙脉,蒸汽机车冒黑烟污天和”。
是他把奏折摔在地上,指着傅山的鼻子吼:“你只管修,天塌了朕扛着!”
“谁再敢拦,就按‘阻扰新政’论处!”
一年,就一年,这命脉真铺起来了。
“带朕去看。”
郑森大步往前,靴底碾过碎石。
傅山忙不迭跟在后面,连拍掉身上尘土的功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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