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大同会战（16）（2 / 2）

在他的身旁，是新编第25师团师团长桑原四郎中将、新编第37师团师团长安达二十三中将、新编第41师团师团长清水规矩中将，以及独立混成第9旅团旅团长杉浦英吉少将。这五人代表着大同城内曾经的四万五千名如狼似虎的日军。然而此刻，他们汇集在一起，却只能散发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紧张。

桑原四郎不停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擦拭着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眼神游移不定，时而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八路军队伍，时而绝望地瞥向身后死寂的大同城墙。安达二十三则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皮靴尖，仿佛要在上面看出花来，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毕生最耻辱的时刻。清水规矩喉咙不时滚动，做着吞咽的动作，却只觉得口腔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军衔最低的杉浦英吉，身体则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着。

他们身后的校级、尉级军官以及普通士兵们，更是士气全无，如同待宰的羔羊。队伍松散，许多人连枪都随意地拄着，或者干脆放在脚边，眼神麻木、恐惧，间或闪过一丝不甘，但在周围八路军和同盟军冰冷的目光注视下，那丝不甘也迅速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他们窃窃私语，声音如同蚊蚋：

“真的要……向支那人投降吗？”

“不投降又能怎样？我们的炮兵……全完了……”

“听说对面的八路军，有神明庇佑，他们的炮打得比帝国最优秀的炮手还准！”

“看那边……是‘叛徒’们的队伍……他们竟然……”

“八嘎！闭嘴！想死吗？”

畏惧，如同瘟疫在日军降兵中蔓延。他们并非真心忏悔发动的侵略战争，也并非认同八路军代表的正义。他们的投降，纯粹是建立在武力被彻底摧毁、逃生之路被完全断绝的基础之上。正如宋兴华所判断的那样——畏威而不怀德。只有当“威”强大到足以碾碎他们的一切幻想时，这些信奉“武士道”、自诩高人一等的侵略者，才会低下他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