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槐树娶亲(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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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乡人,”村长不敢看我,“昨日您恰好来到,这是天意啊……”

我简直气笑了:“所以你们就要我娶一棵树?”

“不是真娶,只是走个形式。”村长急忙道,“今夜子时,您穿上喜服,与槐树爷拜堂成亲,之后您就可离开,我们还有厚礼相赠。”

我自然不答应,可村民把我看得死死的,根本逃不出去。晌午时分,那个驼背老汉——别人叫他槐伯——来给我送饭。

“后生,别挣扎了,”槐伯哑着嗓子说,“这都是命,你命中该有此劫。”

我瞪着他:“你们这是害人性命!”

槐伯浑浊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谁说会害命?拜完堂你就自由了。”

“那为何从前的新娘都不见了?”我逼问。来时路上,我听过零星传闻,槐荫村每年嫁女,新娘却从不见回门。

槐伯脸色一变,不再搭话,放下饭菜就走了。

傍晚,村长带着几个壮汉进来,硬是给我套上一身大红喜服。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活像纸扎铺里的人偶,心里一阵恶寒。

子时将至,村民拥着我来到老槐树下。树上已挂满红灯笼,树下摆着香案红烛,诡异的是,现场除了村民,并无新娘踪影。

“新娘呢?”我问。

村长指向老槐树:“槐树爷就是新郎,您今日是嫁过去的新娘。”

我彻底懵了。这时,鼓乐声响起,竟是村民组成的喜乐队吹打起来,调子却凄厉得像送葬曲。

“一拜天地!”司仪高喊。

两个壮汉押着我朝天地鞠躬。我挣扎着,忽然看见老槐树的树干上,那似人脸的纹路在红光中越发清晰,那双树疤眼睛仿佛在转动,直勾勾盯着我!

“二拜高堂!”

又被压着一拜。风突然大了起来,槐树枝叶剧烈摇晃,红布条疯狂抽动,像是无数手臂在挥舞。

“夫妻对拜!”

我被转向槐树,强行鞠躬。抬头刹那,我分明看见树干上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礼成瞬间,狂风大作,所有灯笼一齐熄灭。村民惊呼四散,我趁机挣脱,没命地向村外跑。

身后传来奇怪的沙沙声,像是树枝在拖地而行。我不敢回头,只顾狂奔。眼看就要跑出村口,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回头一看,竟是槐树的根须破土而出,缠住了我的脚踝!那根须像活蛇般蠕动,把我往老槐树的方向拖去。

我拼命挣扎,手在地上乱抓,忽然摸到一块硬物——是半截埋在地里的石碑。借着月光,我看见碑上刻着字:

“爱妻芸娘之墓 夫槐君立 光绪八年”

槐君?芸娘?光绪八年?那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正当我愣神之际,根须猛地一拽,我整个人被拖向老槐树。树干上,那个似人脸的纹路越来越近,那两个树疤眼睛竟然在流泪,血泪!

“芸娘……”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凄楚哀婉,“你终于回来了……”

我吓疯了,死命抓住石碑不放。突然,地底传来一阵震动,老槐树剧烈摇晃起来,缠在我脚上的根须稍有松动。

我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逃开。回头时,我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老槐树的树干从中裂开一道口子,里面赫然是一具穿着嫁衣的白骨!白骨的手骨上,戴着一枚翠绿的玉镯。

“芸娘……”那声音又响起,充满无尽的悲伤。

我魂飞魄散,一口气跑出十里地方停歇。天亮了,我发现自己竟还紧紧攥着一样东西——是那半截石碑,上面除了字,还刻着奇怪的符文。

后来我多方打听,才渐渐拼凑出真相:光绪八年,槐荫村有个叫芸娘的姑娘,与一个名叫槐君的长工相爱。奈何芸娘家嫌贫爱富,把她许配给地主老财做妾。芸娘出嫁前夜,与槐君在村口老槐树下相约私奔,却被家人发现。混乱中,芸娘撞树殉情,槐君则被活活打死埋在老槐树下。临死前,槐君发下毒咒,要槐荫村世世代代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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