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瞎说什么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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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产房外,郑淑芬并没有走。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耳朵竖得老高,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哭声,没有说话声,连细微的动静都没有。

直到里面彻底没了声响,连压抑的啜泣都消失了,她才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又凉又黏。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眼神里先是慌乱,接着是紧张,最后慢慢沉淀成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庆幸。

还好……这女人虽然有点疑心,但到底还是被唬住了。

打击太大,身体又虚,估计也没精力深究了。只要熬过这几天,等她们出院,一切就成了定局!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走廊尽头,那里是隔离观察室的方向。

想到里面那个被她“换”来的孩子,想到自己终于有了“儿子”,一丝扭曲的、满足的笑意,悄悄爬上了她的嘴角。

虽然冒险,但值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声音,敲打在屋檐上,像在无声地哭,又像在默默掩盖着刚刚发生在产房里的一切。

时间在医院里变得格外粘稠,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缓慢又煎熬。

谢清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接下来两天的,只觉得每一天都像在冰冷的刀尖上赤足行走,疼得麻木,却又清醒地感受着每一丝绝望。

她像个没了灵魂的空壳,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黄渍,连眨眼都觉得费劲。

护士送来流食,她就机械地张嘴、吞咽,尝不出任何味道,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

王大姐和张教导员红着眼眶来看她,絮絮叨叨地说些安慰的话,她听着,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那些声音遥远又模糊,根本进不到心里去。

身体在慢慢恢复,可恶露带来的不适、宫缩残留的疼痛,还有乳房因为突然中断哺乳而涨得发疼——

那胀痛像两块硬邦邦的石头压在胸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有个小生命在她肚子里长大,可现在,那个小生命没了。

每一次身体的疼,都伴随着心脏同步的抽搐,疼得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大多数时候她都很沉默,眼泪仿佛在第一天就流干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悲伤都憋在心里,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直到有天深夜,隔壁床刘巧珍的丈夫来了。

那是个憨厚的农村汉子,手里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脸上满是喜气,声音都透着雀跃:

“巧珍,你看咱闺女,刚喂了奶,精神着呢,哭声亮得很!”

虽然襁褓裹得紧,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可那家人眼里的喜悦、语气里的满足,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谢清瑶的心窝。

她猛地拉过被子,死死蒙住头,身体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

牙齿死死咬住被角,才没让那快要冲破喉咙的呜咽声漏出来——

为什么别人的孩子能好好的,她的孩子却没了?

为什么那个孩子的哭声,听起来那么像她记忆里的那声?

那一刻,灭顶的悲伤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尖锐刺痛,几乎要把她彻底撕裂。

郑淑芬偶尔会来查房,每次都板着脸,公事公办地检查她的恢复情况,语气冷淡地叮嘱几句“别胡思乱想”“多吃点”,眼神从来不敢和她对视,仿佛她只是个普通的、不幸失去孩子的产妇,再没别的特别。

有一次,郑淑芬检查完正要走,谢清瑶突然抬起空洞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护士长……那个孩子……真的……没救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

可没等郑淑芬开口,旁边帮忙整理器械的小护士小丽突然嘴快:“郑姐,她儿……”

“小丽,你瞎说什么呢?干好自己的事!”

郑淑芬猛地打断她,语气里的严厉让小丽吓得赶紧闭了嘴,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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