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绿茵场的尽头是缝纫机的哒哒声(3 / 4)
“……本院认为,被告人李铁身为国家工作人员(指其在国家队主教练任期内),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数额特别巨大;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作为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为单位谋取不正当利益而行贿;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数额巨大……其行为已分别构成受贿罪、行贿罪、单位行贿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每一个罪名的宣读,都像一记沉重的耳光,抽在李铁的脸上,也抽在旁听席每一个与足球沾边的人心上。
“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被告人李铁一人犯数罪,依法应当数罪并罚……其受贿、索贿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归案后虽能如实供述部分犯罪事实,但未能真诚悔罪,未退缴全部赃款赃物……”
李铁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筛糠般抖动,塑料拖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细微而刺耳的摩擦声。
“……为维护国家工作人员职务行为的廉洁性,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和足球行业的健康发展……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三百八十九条、第三百九十三条、第一百六十三条、第一百六十四条……判决如下:”
审判长的声音陡然加重,如同法槌即将落下前的最后蓄力:
“**被告人李铁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百万元;**”
“**犯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犯单位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
“**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旁听席一片死寂,只有审判长冰冷的声音在回荡。李铁的嘴唇哆嗦得越来越厉害,脸色由灰白转为一种濒死的蜡黄。
“**……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
“**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追缴其违法所得人民币一亿二千一百万元,上缴国库!**”
**“二十年!”**
冰冷的数字,如同终极的审判之矛,狠狠贯穿了被告席上那个枯槁的身躯。
李铁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无法理解这个数字的含义。随即,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虚脱感席卷全身。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直直地向前栽倒!
“噗通!”
沉重的闷响。法警早有准备,迅速架住了他瘫软的身体,没让他完全摔倒在地。但他已彻底失去了意识,那颗青灰色的光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嘴角流出一丝浑浊的白沫,在法庭冰冷的光线下,格外刺目。只有那身醒目的黄马褂和刺眼的手铐,宣告着他此刻的身份。
没有咆哮,没有痛哭。只有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在法警的拖拽下,像一袋沉重的垃圾,拖离了被告席,拖向那道隔绝自由与囚笼的厚重铁门。
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哐当”声。
那声音,如同一个巨大时代落幕的休止符。
***
金州市第一看守所,监区劳动车间。
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嗡”声。空气中弥漫着棉线、机油和汗水的混合气味。几十台老式缝纫机整齐排列,发出密集而规律的“哒哒哒哒哒”声浪,如同永不停歇的雨点。
靠近角落的一台机器前,一个穿着蓝色囚服、剃着标准囚犯光头的背影,正佝偻着腰,专注地操作着。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但异常认真。布满老茧的手指推动着粗糙的布料,在飞速跳动的机针下移动。偶尔,他会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抹一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长发,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光滑的头皮。动作一滞,随即又麻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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