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吉尼奥的独白(3 / 7)
土?
膝盖深处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如此真实,如此不容忽视。这该死的膝盖,它用疼痛替我做出了回答。它提醒我现实的残酷:在足球这个名利场,忠诚和情怀,往往敌不过冰冷的评估和年轻血液的冲击。
“告诉他们…”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发紧,声音低哑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告诉他们,我接受谈判。去…北京。”
说出“北京”这个词的瞬间,一种强烈的、近乎失重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我。窗外的桑巴鼓点似乎骤然远去,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空洞取代。费尔南多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立刻抓起手机开始拨号。而我,靠在滚烫的车窗边,闭上了眼睛。里约灼热的阳光透过眼皮,留下一片跳动的、血红色的光斑。我知道,脚下这片熟悉的、承载着我整个足球生命的土地,正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离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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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中国,北京,工人体育场。**
聚光灯的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利剑,凶狠地劈开工体夜晚浓稠的黑暗,最终死死钉在球场中央那个孤零零的白点上——罚球点。空气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草皮和夜露混合的凉气,吸进肺里却像滚烫的砂砾。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着整个球场,四万双眼睛,如同四万盏探照灯,聚焦在我一个人身上。
这是我代表北京国安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中超联赛,对阵老冤家上海申花。九十分钟鏖战,1比1。补时最后一分钟,我突入禁区被放倒。点球!一个绝杀对手、成为城市英雄的黄金机会,就这样砸在了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归化”头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巨响,几乎盖过了自己粗重的喘息。汗水顺着眉骨流进眼角,刺得生疼,视野有些模糊。我站在点球点前,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队友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看台上那种因极度紧张期待而产生的、近乎凝固的嗡嗡声浪。脚下这片草皮,带着初秋夜晚特有的凉意和湿滑感,触感陌生得让人心慌。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膝盖外侧那熟悉的、隐隐作痛的骨刺感。球门线上,申花那个一脸横肉的门将,像一堵移动的墙,正大幅度地左右跳跃,挥舞着手臂,试图干扰我的视线。他的眼神凶狠而专注,带着一种本土球员面对“外来者”时特有的、不加掩饰的审视和挑衅。
助跑。左脚蹬地。右腿摆动,小腿肌肉瞬间绷紧,用尽全力抽向皮球的中下部!动作一气呵成,是无数次训练中形成的最可靠的肌肉记忆。
“砰!”
一声闷响,不是预想中的清脆触球声。
脚下的草皮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湿滑,支撑脚在蹬地发力的刹那,极其细微地向外滑动了一下!就是这毫厘之间的失衡,让发力点和触球部位发生了致命的偏移。皮球没有像预想中那样低平地窜向球门左下死角,而是带着一种失控的、绝望的旋转,高高地、歪歪扭扭地…飞过了横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皮球越过横梁后那绝望的抛物线,看到球门后面那片看台上申花球迷瞬间爆发的、带着巨大嘲讽和劫后余生的狂喜表情。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呜——!!!”
紧接着,巨大的、山呼海啸般的嘘声和嘲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失望和愤怒的锋芒,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耳膜上,砸在我的脸上,砸进我的心里!
“什么玩意儿!”
“巴西人就这脚法?水货!”
“滚回你的海滩晒太阳去吧!”
“保护性接应啊!真特么会保护!直接把球送出地球了!”
“保护性接应”…这个带着浓重本土足球圈戏谑和无奈色彩的梗,此刻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神经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那震耳欲聋的、充满敌意的噪音。膝盖外侧的骨刺,在刚才那一下蹬地发力失误后,开始报复性地剧烈疼痛起来,像是有无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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