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佛前舌辩金刚怒(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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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阿篱,”她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出身苗疆五神教,蒙净玄师太不弃,传习拈花禅功,行走江湖,略懂岐黄。常随鹿呦姐姐施诊布药,扶伤救病。”

阿篱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智慧:

“敢问大和尚,佛祖割肉饲鹰、舍身喂虎,是为何故?达摩祖师一苇渡江,面壁九年,为的又是什么?行医济世,普渡病厄,救生灵于水火,此善行可曾玷污佛光,背弃教义?”

她顿了顿,语气越发冰澈,却也蕴藏坚韧,

“我二人随陈大哥暂居寺中,一为求教佛法,二为助益僧众康宁。此心,如同寺内一草一木,向阳而生。大和尚所言之‘清净’,若执着于隔绝红尘,视众生疾苦而不见,岂非落入了‘我执’的皮相之见?小女子愚见,还望大和尚以大智慧,细细勘验。”

阿篱一番话,如同寒风拂过滚烫的炉膛。她并未直接争辩“该不该留下”,而是直指佛法的根本精义——普渡众生。

将丹增那粗俗的“玷污”之论,巧妙转化为了对对方是否理解真正“清净”的诘问。

丹增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珠炮似的平静诘问噎住,一张脸憋得通红,宛如酱爆的猪肝。

论佛理,他那点见识远不及师兄坚赞,被阿篱以《金刚经》中“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暗含的精义质询,句句戳中其“执着形相”的要害,竟是一时语塞,只觉得胸闷气短,一双牛眼瞪得溜圆,空有蛮力却难以反驳,粗气直喘,额头青筋暴跳!

坚赞法师脸上的那抹假笑终于消失了。

他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一条缝隙,精光迸射,如同毒蛇的竖瞳,死死钉在阿篱身上!

那枯瘦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曲了一下。显然,这个看似冷若冰霜的少女,其见识与胆魄,远超他们预料。

法空大师一直微阖的眼目缓缓睁开,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化为澄澈平和。

他看了一眼挺身而出的阿篱,眼中掠过一丝赞许的暖意,这才转向丹增,声音恢宏而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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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观一粒沙中三千界。法师眼中见女色,老衲目中见众生。”

他转向二女,声音温润如旧:“鹿施主悬壶济世,活命无数;阿篱施主通明药性,祛病除厄。二姝以血肉身心行菩萨道,此身虽在红尘,佛性早驻灵台。”

法空大师目光再转向如怒狮般的丹增,目中无嗔无怒,只含悲悯:

“法师执此皮囊男女相,未见众生菩提本心——此障不破,纵然持咒万千,亦如隔靴搔痒,永隔佛性彼岸。”

话语平平,却如大明咒轰然镇落!

丹增胸口如受重锤,一股至阳至刚又至柔至韧的佛意压得他雄躯剧震,青狮咆哮般的暴怒气势竟被生生按回丹炉!

禅堂死寂。

唯余窗外寒风吹过松针,发出万千细针攒刺枯骨的沙沙微响。

坚赞法师枯瘦的双手骤然按在膝盖上,指节凸起如嶙峋岩块,焦黄面皮下的筋肉如毒蛇般微微蠕动了一下。

“好一个‘应无所住’!”

坚赞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沙哑得仿佛毒蛇摩擦枯骨,

“师兄佛法精微,坚赞佩服。佛门广大,有八万四千法门,法门虽殊,却需印证力行,方显真谛。贫僧愚钝,久闻华岩寺武名卓着,法空师兄一身般若金刚力威震东南!今日机缘难逢,贫僧斗胆——”

他那双细长的眼缝陡然撑开,两道森寒精芒如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向法空!

“向师兄讨教几手‘降魔护法’的真功夫!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随着他话语落定,一股缓缓暗涌、如龙似象的气压,自他身上膨胀开来!

猩红的僧袍无风自动,衣袍隐隐腾起一层薄薄的暗红氤氲,正是“般若龙象功”催运的征兆!

禅堂内的烛火被他骤然爆发的邪异气场所激,猛地摇曳低伏,光线骤然暗淡。

众华岩寺僧侣面色肃然,不少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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