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孤影寒潭夜探塔(6 / 7)
收!粗陶碗壁几乎捏裂!碗中热水剧颤如沸!
心头如万针攒刺,滚油煎心!恨不能立时拔剑直捣那太平塔,斩破“佛光”,掀翻其中囚笼!
看看那塔底可锢着生死未卜的苏韵,可关着天台寨、穿云寨、黑旗会……那些血战不屈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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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账房先生浑浊却带审视的目光正好投来。陈潜心念电转,强压沸腾杀气!
他狠吸一口酸涩浊气,如冰雪灌顶,神志复清。
“小相公怎么了?可是烫了手?”账房先生疑道。
“无妨,无妨。”
陈潜忙松指,强挤出个畏缩笑意,额角青筋隐跳,声音竭力平稳,“学生……学生只是感怀圣贤教诲,深叹世道艰难,伯颜总管大人治下……果真是……夜有所警,贼人难藏……好,真好……”
言辞闪烁,故作迂态。
掌柜嘴角一撇,显是厌烦这酸儒呓语,低头自顾拨起算盘珠。陈潜将碗中温水一饮而尽,喉间却比吞下钢针更痛。
默默起身,步履依旧蹒跚,踱回那间漆黑冰冷的斗室。
闩门。窗外市声渐息,唯有更梆如鞭响,在夜色深处空洞击打着。
黑暗中,陈潜和衣静卧,侧耳谛听,客栈内外寂然无声。
他悄然起身,将裹如寻常扁担的“朝天剑”紧缚背后。
褪去酸腐儒装,换上漆黑劲装,轻推吱呀作响的木窗,寒风裹挟湿雾扑面。
身形微伏,似一片无叶柳絮,悄无声息滑入客栈后院浓重的黑暗里。
太平桥,这城西通衢锁钥,寒夜下孤寂清冷。
青石板桥身被冷月照得惨白,反衬得黑暗中矗立的太平塔,形如伏地巨兽,更添狰狞。
太平塔,前朝七级浮屠,砖石砌就,古意斑驳。白日望去不过颓壁废迹,苍凉孤立。
此刻,正如老车把式所言,塔身似蛰伏巨物呼吸吞吐——几乎每一层窗缝,皆隐隐渗出灯火!
远望而去,不似佛前长明,倒像一头盘踞城头、睁着无数冰冷凶瞳的洪荒异兽!
陈潜匿踪潜行,踏瓦翻檐,犹一缕轻烟融入墨色,朝西北飞掠。
愈近太平桥街区,肃杀之气愈浓。
巡街兵士陡增,灯笼火把映得铁甲寒光烁烁。
暗影中不时掠过一两道鬼魅身影,气息阴冷黏滞,如毒蛇巡梭街巷——玄冰教、归化堂布下的明暗探哨!
陈潜伏在离太平桥尚有两街之遥的一处高脊,青瓦寒气侵骨。
运起法空大师所授佛门“枯木禅”功,将全身生机敛尽如朽木,气息微若游丝。目光如锋利冰刃,缓缓刮过眼前景象:
太平桥如虹跨浊流,桥面空阔无人,平日车水马龙之地,此刻死寂。
桥之两端各设岗哨,灯火如豆,重甲兵士来回巡梭,更有两道玄冰劲装人影隐没桥头暗影之中,目光鹰鹫般钉牢往来路径。
越过石桥,那巍峨塔影便在眼前!
七级巨塔如魔影蹲伏,塔身在夜雾中时隐时现。
塔下塔上,竟真如日间所闻——亮若白昼!
无数粗如儿臂的牛油巨烛、熊熊火把,插满塔基四周灯架,烈焰翻腾,将塔身斑驳石壁映得油亮生寒,更显那紧闭的漆黑塔门深不可测!
塔门之外,一队重甲兵士执戟肃立!
更有数名劲装结束、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好手,或抱臂昂立如铁人,或盘膝闭目于冰冷石阶之上,周身气机凝练沉浑——分明是武林高手护法守门!
风中飘来一丝微不可闻的酒气,混杂火把燃松油的烟味,诡谲而凶险。
日间醉汉碎语,此刻如巨钟轰鸣陈潜心湖:“灯火亮如白昼……里面鬼哭狼嚎……”
此非荒塔,实乃兵甲拱卫、看守森严的绝狱!
苏韵血染红衫、挺刀死战的幻影骤然清晰。
五寨主若囚于此……此非龙潭虎穴而何?亦必是仇焰所系!
一股滚烫热血直冲顶门,陈潜几欲拔剑扑下!多年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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