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地堡惊闻金兰讯(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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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上身精壮如铁,后背三个碗口大深凹伤疤狰狞可怖,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

玄冰棱的彻骨寒气虽除,筋骨气血大损,使他更添几分原始野性的粗粝。抱拳朗声道:“楚大哥!”中气充沛,根基已复泰半。

只是目光扫过石壁下另一身影时,骤然黯淡。

角落草褥之上,周横斜倚残躯,左肩裹满布条,形销骨立,一张虬髯方脸刻满阴鸷。

那只曾挽千斤硬弓的左臂无力垂落,五指微蜷,昔日悍勇尽失。寒毒毁损筋络,药师竭尽所能,也仅保其不废,如今连木箸都难持稳。

沙三娘正以小勺喂他汤水,低声劝慰,他却虎目凝视篝火,浑浊眼底如同凝滞的死潭,默然无言。

“周兄弟…” 楚飞见之,心头亦是一沉。

“命还在!”

周横猝然昂首,破锣般的嗓子从牙缝挤出三字。

他猛挥臂挡开沙三娘手中木勺,强撑欲起,左肩筋络立时痉挛抽搐,疼得他龇牙裂目,重重跌回草褥。

“周大哥慢些,”沙三娘慌忙扶住,眼眶泛红,“药师言道,尚有法可想…”

她腰腹那道深长刀口已收敛,只是眉宇间总有驱不散的愁云。

红船帮基业尽毁,弟兄离散死伤,这沉痛如阴霾笼罩众人心头,周横的伤残更添沉重。

最里间静室药气浓郁。苏韵面白如纸倚靠榻上,胸前绷带裹着未愈的内腑创伤。外伤渐复,然那一剑一刀伤及根本,又在油尽灯枯时强摧内力致气血大亏,非经年温养不能复原。

庄中药师特为其煎熬“雪参归元汤”固本培元。

楚飞轻步而入。

苏韵眸光投来,欲启齿强笑却更显孱弱:“楚大哥…我…提不起半分气劲。”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恐残躯再成负累。

楚飞坐于榻旁,宽厚手掌覆上她冰凉柔荑,一股温和醇正内力汩汩渡入,暖流若溪,淌过枯涸经脉:

“勿急,韵儿。此乃元气大伤,需缓缓图复。传你那套龟鹤吐纳法,勤加修习,假以时日必有精进。你大哥我身中那妖女的毒掌冰棱,遍体鳞伤如刀斧加身,岂不挺过来了?只要心灯不灭,便总有再擎刀剑之日!”

声沉力稳,如磐石安人心。

苏韵眼中阴霾稍散,用力颔首,反握楚飞手掌,贪恋那份暖意。

此时,门外石阶传来轻重交替、乃师爷陈墨特有的谨慎脚步。

“楚少侠?”陈墨压低声线,比往常更添几分郑重,“庄主有请,烦移步正厅一叙。”

楚飞放开苏韵紧握的手:“即刻便来。”

门外,陈墨清癯脸庞于廊下光影中带着审慎之色。竹制算盘依旧托于掌中,指节却无意识地捻动珠串,细碎轻响。

“师爷,何以如此谨慎?”楚飞敏锐捕捉其眼底异样。

陈墨边行边道:“庄内突至三位访客,正在正厅奉茶。一位为青年侠士,素青长衫,背负一柄古意青锋剑,气度沉凝似渊;另有二位女子,其一灵动伶俐,发间银铃微光流转;另一则身着异族服色,缄默寡言,紧随在后。”

稍顿,目光如炬扫过楚飞面容:“那青年自报家门,名为陈潜,称是少侠您金兰之义的二弟。同来二女,一名鹿呦,一名阿篱。事关重大,身份未明,庄主慎之又慎,请少侠…暗地辨识。”

“何言?!二弟?!”楚飞虎躯剧震,眼中暴绽难以置信的光彩,右拳猛握牵动肩头旧创,剧痛夹寒毒直冲经脉,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条条绽露。

“楚少侠保重!”陈墨见他霎时面如金纸,急扶道:“寒毒切忌妄动!庄主忧虑至此,故命我请您悄然前往辨识,以防有诈!”

楚飞深吸数气,强压翻腾气血与蚀骨奇寒,眸光由狂喜转瞬沉淀如古井。

二弟陈潜远赴琼崖绝域,一路凶险难测,身处五毒教那等龙潭虎穴,此刻突现任家庄,岂不令人疑窦丛生?莫非是蒙铁罕遣来细作,探得他楚飞在此养伤?

“走!”声低沉带压抑急迫,却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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