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泥地里喂的那口汤,比圣旨还重!(1 / 2)

加入书签

春阳虽暖,却驱不散代州城南伤兵营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腐臭。

阳光斜照在帐篷顶上,泛出灰黄的光晕,像是被污血浸透的旧布;

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夹杂着伤口溃烂的腥气、草灰燃烧后的焦味,还有人濒死时从喉间溢出的浊臭气息,直冲鼻腔。

呻吟声此起彼伏,如钝刀割耳,在寂静的午后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胜利的欢呼尚未远去,死亡的阴影已悄然笼罩。

战后第三日,战寒症如瘟疫般蔓延。

已有三名重伤的士卒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停止了呼吸,尸身僵硬,皮肤泛青,指甲发黑,伤口边缘爬满暗紫纹路,像毒藤蔓生。

此刻,又有三名士卒陷入高热抽搐,胡话连篇,眼白翻动,嘴角溢沫,眼看就要步上后尘。

老军医孙不语满头大汗,双膝跪在一座咕嘟冒泡的药炉前,双手合十,老泪纵横。

他不是在熬药,而是在焚香祷告,檀香袅袅升腾,混着艾草与朱砂的气息,却压不住四周弥漫的死气。

他身后的一众医官和学徒也跟着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地之声“咚咚”作响,如同丧钟轻鸣。

空气沉重得仿佛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压抑感。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人一把掀开——皮革摩擦的“哗啦”声刺破沉寂,冷冽的北风裹挟着雪粒灌入,将那缭绕的香火气冲得七零八落,烛火剧烈摇曳,光影乱舞。

一道清瘦的身影逆光而入,轮廓如刀削。

楚云舒手中提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粗陶罐子,上面连着一根弯曲的铜管,正是她昨夜带着小石头等人,拆了爆炸后残余的地火引管外壳,连夜改造出的简易蒸馏器。

王大勺曾惊呼:“这味头……比咱们灶上最烈的烧锅还冲十倍!”——那是从军中储备的三十度米酒二次提纯而成,经冷水激冷导流,终得一坛清亮如水银、燃之则蓝焰腾起的“净火液”。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人,最后落在孙不语身上,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朵:“神不治病,干净才救命。”

孙不语愕然抬头,看到是这位用兵如神的楚大人,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大人,您不懂医……这是战寒症,是邪气入体,非汤药神明不能驱除。老夫……老夫已经束手无策了。”

“谁说我不懂?”楚云舒径直走到那个抽搐最厉害的少年兵床前,正是十五岁的阿铁。

她不由分说,一把抓起床边沾满血污的布巾,扔进火盆,“轰”地一声燃起橙红火焰,皮肉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散。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拔出腰间匕首,在火上燎烤片刻,发出一阵“滋啦”轻响,金属受热膨胀的细微震颤清晰可闻。

“你要干什么!”两名与阿铁同乡的老兵猛地站起,怒目而视,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皮革摩擦声窸窣作响。

帐外,闻讯赶来的边军大巫萨满古力,身披狼皮,手持一根镶嵌着兽骨的法杖,正立于风中,口中低声念诵着狄人古老的咒语:“火妖之药,污秽战魂!战神将降下惩罚……”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荒原夜风穿过枯骨缝隙,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寒意,渗入肌肤,令人脊背发凉。

楚云舒头也未抬。

她一手按住阿铁颤抖的腿,肌肉绷紧如弓弦,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嘶”的一声,干脆利落地剪开包裹伤口的腐布。

一股腥腐之气猛然炸裂开来,恶臭扑面,几欲令人作呕——那伤口早已溃烂流脓,黑色的腐肉与黄绿色的脓液交织,触目惊心。

指尖稍近,便能感受到病灶处散发出的灼热体温。

阿铁在剧痛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吼,声带撕裂般沙哑,几乎刺穿耳膜。

“住手!”老兵们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前来。

“站住!”楚云舒厉声喝道,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那个陶罐的塞子拔开,一股辛辣刺鼻的酒精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鼻腔发酸、眼泪直流。

“王大勺!”

“在!”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