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白狼原上,我算死了你的退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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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陡然转厉,指尖重重敲在记录阵亡将士抚恤金的那一页上,纸面发出“笃笃”的闷响,如同丧钟轻叩。

“若我不记这一笔,谁来告诉那七十二户刚刚失去丈夫、失去儿子的家庭,他们的亲人,用命换回了什么?是朝廷一句轻飘飘的‘英勇捐躯’,还是实实在在能让他们活下去的抚恤银两?”

“我再问一句,”楚云舒的目光如刀,一寸寸剐在徐怀安脸上,“上月,代州边军已欠饷三月,兵士们饿着肚子打仗!而我查过,兵部上季度的拨款早已足额下放。徐大人,您能否告诉我,这笔钱……去了哪儿?”

话音未落,斥候再次上前,呈上第二份图册。

那是一张巨大的图纸,用红黑两种颜色的墨线绘制着一张无比繁复的关系网,层层嵌套,环环相扣,宛如蛛网。

她以双栏流水、进出相衡之法,梳理出资金流转的脉络——每一笔“损耗”,每一次“转手”,皆有迹可循。

《兵部调拨暗账比对图》。

“兵部拨款出京,经河运、陆运七次中转,每次转手,军资粮秣便会‘损耗’一成。这七家负责转运的商行,层层关联,最终都指向了京城一家名为‘通远商行’的总号。”楚云舒的声音平稳而冷酷,“而‘通远商行’的东家,恰好是徐大人的内兄。大人,需要我把这账目,当着所有将士的面,一笔一笔念给您听吗?”

城头一时寂静,唯有风吹动账册纸页哗哗作响,像是无声的审判。

“你……你血口喷人!”徐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嘴唇哆嗦,还想挣扎:“这……这是构陷!你一个女子……竟敢妄议朝政!”

“铮——!”

赵破虏的长刀瞬间出鞘,雪亮的刀锋横亘在徐怀安面前,刀尖距离他的喉咙不足三寸。

森然的杀气扑面而来,徐怀安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楚云舒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只轻声道:“我本不想掀账,是您,逼我算到底。”

徐怀安踉跄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本账,比刀还快,比刀还狠,一刀就捅在了他的死穴上。

就在这时,一名早先混入人群的斥候悄然上前,低声道:“楚大人,密信已至。”说着,双手呈上一枚蜡丸。

楚云舒不动声色地接过,捏开蜡丸,展开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京中御史台已联名上奏,欲以“女子干政,牝鸡司晨”之罪名弹劾于你,风声已起,圣心摇摆。

她将纸条攥入掌心,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痕。

很好,战场上捅刀子不成,就开始在朝堂上动手了。

她脑中迅速推演各方反应,如同棋局落子,步步分明——谁会攻,谁会守,谁会沉默,谁会落井下石。

她缓缓抬眸,视线掠过瘫软在马背上的徐怀安,落在城下那一双双布满老茧、却依旧紧握刀柄的手上。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默默擦拭染血的铠甲。

他们不是为了功名而来,只是为了活下去。

“你们要治我的罪?”她在心底冷笑,“可这一仗,我不仅要赢敌人,还要赢给你们看——给那些躲在京城、喝着茶议论生死的人看。”

她合上手中的账本,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是一道命令。

“这一仗,我要打得连御史台那帮老顽固,都得捏着鼻子给我上表记功。”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的战意。

恰在这时,西岭方向卷起一道黄尘,伴随着嘶哑的呼喊划破晨雾——

“报——!紧急军情!北狄残部并未溃散,阿史那烈亲率主力,已在百里外的白狼原集结,似有异动!”

那嘶哑的军报如同一瓢冷水,浇在刚刚因账本而沸腾的城头,瞬间凝固了空气。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将士们的铁甲上,发出细碎如沙漏般的“簌簌”声,仿佛时间也被冻结。

监军徐怀安瘫软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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