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碎银与人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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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传来的剧痛尖锐而深刻,温热的液体顺着虎口蜿蜒流下,滴落在黑暗里,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

唐薇死死咬着下唇,将痛呼硬生生咽回喉咙。她不敢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那块边缘粗糙锋利的碎砖,任其割裂皮肤,仿佛这痛楚能让她更清醒,更能握紧这唯一的“武器”。

黑暗中,那老妪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声如同毒蛇吐信,近在咫尺。她能感觉到那双怨毒的眼睛正透过浓墨般的黑暗,死死钉在她身上,逡巡着,寻找下一个扑上来的时机。

怀里的布包被她用胳膊肘和身体紧紧压住,贴在墙根最深处。另一只受伤的手则横在身前,砖石的尖锐一端对外,摆出一个徒劳却竭尽全力的防御姿态。

时间在极度紧张的对峙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时辰那般漫长。听觉在黑暗中被放大到极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过太阳穴时砰砰的鼓噪,以及对方喉咙里那含混不清的、带着痰音的喘息。

她在赌。赌那老妪受了刚才那一下,会有所顾忌;赌对方比自己更老、更虚弱,耗不起;赌这漫漫长夜,总会有点什么变数。

然而,先等来的不是变数,而是身体极限的反馈。寒冷、恐惧、疲惫、失血,还有精神的高度紧绷,开始如潮水般侵蚀她的意识。眼皮越来越沉,举着砖块的手臂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感。

不能睡!睡着了,就真的完了!

她猛地用额头撞了一下身后的墙壁,借助短暂的刺痛让自己清醒几分。

就在这意识恍惚的瞬间,那老妪似乎捕捉到了她的虚弱!

窸窣声再起!比之前更加缓慢,却更加坚决,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黏腻感,再次逼近!

唐薇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绝望如同冰水浇头。她拼命地想抬起手臂,却发现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死在一个连面目都没看清的疯婆子手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吵什么吵!一群晦气的东西!还不消停!”一声粗暴的呵斥如同炸雷般在走廊尽头响起,伴随着沉重的皮靴踏地声和铁钥匙串碰撞的哗啦声。

是巡夜的狱卒!

那逼近的窸窣声戛然而止,随即是更快速度的、手忙脚乱的倒退声,缩回了对面的角落,瞬间变得悄无声息,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威胁从未存在过。

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唐薇全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只剩下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火把的光晕再次从走廊那头移动过来,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短暂地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不耐的狱卒举着火把走了过来,粗鲁地用刀鞘敲打着沿途的栅栏:“妈的,大半夜还不安生!谁再闹事,老子把他拖出去喂狗!”

光线掠过唐薇的牢房,似乎在她惨白如纸、冷汗淋漓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又毫不在意地移开,继续向前巡去。

狱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火光再次微弱下来。

但经过这一番震慑,对面角落彻底没了声息,连那令人不安的喘息都刻意压抑到了最低。

危机……暂时解除了。

唐薇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攥着砖块的手疼痛钻心,黏腻的鲜血已经浸湿了手掌和砖石。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将那块染血的碎砖放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撕下囚服内侧相对还算干净的一条布,笨拙地、用牙齿配合着将手上那道深深的伤口缠绕包扎起来。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酸痛。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但精神却因为刚才的生死一线和狱卒的突然出现而异常清醒。

狱卒……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骤然闪现在她的脑海。

系统说过,功德来源于“智慧生物群体认同的正面能量波动”。挽救生命、扭转命运是大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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