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跪着烧的纸,是活人写的遗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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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笨拙的云——那触感曾在我指尖停留过,柔软而温暖,如今却成了最冰冷的证据。

我猛地起身,踉跄着冲向阁楼。

灰尘呛得我一阵咳嗽,喉咙干涩发痒,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发疯似的翻找着那个标着“旧物”的木箱,童年的玩具、泛黄的课本被我粗暴地扔了一地,纸页翻飞,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旧日记忆在尖叫。

终于,在一堆杂物底下,我抽出了一张被岁月染黄的纸条。

是顾昭亭的字。

他退伍前最后一次回村,在车站塞给我的,那时我还不懂他眼中的沉痛。

“如果有一天我看起来像死了,别信。去旧校舍看我留下的东西。”

字迹的边缘,有一滴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指尖轻轻抚过,仍能感受到那微小的凹凸,像一颗凝固的泪。

那个夜晚,我像个幽灵,潜入了殡仪馆。

孙会计的换岗时间是我早已摸清的规律,趁着他去值班室打热水的五分钟空隙,我溜进了档案室的内间。

这里比外面更冷,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焚烧后残留的焦糊味,那气味钻入鼻腔,带着金属般的腥气,令人作呕。

我将那六张焚化记录并排铺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桌面的寒意透过指尖直抵骨髓。

用一支红笔,将日期、天气、签名特征一一标记,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某种隐秘的仪式。

金手指再次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串联起来,构建出一张看不见的网。

每一次焚化后的第三天,顾昭亭都会出现在坟场,在7号坑附近徘徊。

而7号坑下葬的,不多不少,正好六个人,全都是“模型社”对外宣称“意识已成功上传”的“完美案例”。

孙会计端着搪瓷缸回来时,看到我,吓得差点把水洒了。

我没有时间解释,只是压低声音,指着桌上的记录,轻声问他:“他们……真的死了吗?”老头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不敢问……我什么都不敢问……”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凑近我,用气声说,“可每次……每次我烧完,回头锁门的时候,那冰柜的门……好像……好像动过。”这句话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带着一身寒气回到那扇门后,回到我的暗格。

我拧开母亲留下的那罐桂花膏,膏体已经干涸,但那熟悉的香气却让我混乱的心跳稍稍平复——那甜腻中带着微苦的芬芳,是童年唯一的温柔。

我取出藏在罐底的微型胶卷和特制笔,将新发现的一切飞快地写了上去:他不是在烧纸钱,也不是在烧什么遗物。

他是在烧遗书——那些被“模型化”的女孩们最后想说的话,她们说不出口,也寄不出去,他替她们写,替她们烧,用这种惨烈的方式,为她们举行一场迟到的葬礼。

我小心翼翼地将胶卷藏回罐底,盖好盖子。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孙会计那种畏缩的碎步,也不是镇上任何一个我熟悉的人。

是顾昭亭。

那独特的、右腿拖曳的节奏,我绝不会听错。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知道我去了殡仪馆?

还是……他一直在等我?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中的那棵老槐树下,身影被斑驳的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手里拎着一只破旧的军绿色帆布包,然后,他缓缓走到我的门前,将包轻轻放在了门槛上。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像是在完成一个沉默的仪式。

“你要的答案,在里面。”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说完,他便转身,拖着那条伤腿,消失在夜色里。

我等了很久,确认他真的走了,才敢挪动僵硬的身体,打开门。

那个帆布包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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