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她不说话,但地在哭(3 / 3)
样。”
我转头看向仍在微微发抖的刘翠花,“你看她,她会被洗掉一部分记忆,变得疯疯癫癫,但她还活着。如果我们现在冲进去,那孩子连成为刘翠花的机会都没有,她会当场被做成‘模型’,彻底‘干净’。”
“你打算让她经历那种痛苦?那种被烙上印记的恐惧?”顾昭亭死死地盯着我,他的眼神像刀子,想要剖开我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我的指尖在无法抑制地发抖,但我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了下去:“比起彻底的死亡,活着,就有揭开真相的希望。而且……”我望向刘翠花那空洞的眼睛,“她现在不能清晰地说话,但她的身体记得,她的潜意识记得。那个孩子,也会记得。”
就在我们对峙的当口,一道瘦小的黑影敏捷地从老屋的屋檐上倒挂下来,是小石头。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衣角拂过瓦片的轻响都没有,只是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塞进我的手里,指尖冰凉,带着夜露的湿气。
然后指了指供销社的方向,做了一个时钟指针转动的动作。
我展开纸条,上面是他用歪歪扭扭的笔迹画的一根蜡烛,是第七根。
与前六根不同,这根蜡烛的火焰画得特别小,特别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熄。
而在蜡烛旁边,写着几个字:“三点十三分,灯会闪。”
这印证了我所有的猜测。
我将纸条小心地折好,塞进了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纸角贴着心口,像一块燃烧的炭。
我望向村西供销社的方向,那栋黑漆漆的建筑,此刻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准备吞噬掉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缓缓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刘翠花那道丑陋的烙印,她的皮肤冰冷而僵硬,像一块被火灼过的皮革。
我在她耳边,也像在对自己说。
“对不起……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窗外,最后一丝月光被浓厚的乌云彻底吞没。
整条村道,连同远处的田野和山峦,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仿佛连这片大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时刻屏住了呼吸。
万籁俱寂。
时间,在我和顾昭亭沉默的对视中一秒一秒地流逝。
他眼中的愤怒和不解,渐渐被一种沉重的、混杂着挣扎的理智所取代。
他没有再说话,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越过他,投向那片化不开的浓墨。
计划已经在我心中成型,疯狂而危险,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去供销社的路,不能走大路。
赵婆子既然敢在那里举行仪式,必然在周围布下了眼线。
唯一的通路,只有那条早已被废弃、连接着供销社后院和村北乱葬岗的地下排污管道。
那里狭窄、肮脏,而且……离仪式的核心最近。
我转过头,看着顾昭亭。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蓄势待发的凛冽之气。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等待,是此刻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残忍的酷刑。
时钟的指针,正一步步,走向三点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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