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演一个死人(2 / 4)
守着村口废品站,耳朵不好但心思比谁都活络的老人。
我用半个月的口粮,从他那里换来了一台报废的心电图机和几卷发黄的记录纸。
其中一卷,记录着一位肺癌晚期老人临终前最后十二小时的心电数据。
那是一段逐渐走向寂灭的、充满了无效挣扎与最终平息的真实死亡记录。
这就是我的武器。
我小心翼翼地截取了其中最混乱的一段,那是在药物刺激下产生的室颤波形,在医学上,这几乎等同于心脏的无效抽搐。
然后,我又翻出了姥爷的病历——那本就压在我枕头下,泛黄的纸页上还残留着他咳嗽时喷出的药味。
我曾无数次翻阅,只为记住他最后的模样。
那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当年因脑血管瘤破裂而引发的癫痫症状——神经元的异常放电会产生一种极具特征性的“癫痫样脑波”。
既然他们要“看”我的反应,那我就送他们一场“神经崩溃”的实况转播。
我的计划成型了。
我要在他们注入肾上腺素的预期时间点,提前半秒,将这段“癫痫样脑波”数据混入我日常播放的“假心跳”信号中。
当药物的刺激与我释放的假信号叠加,监听端看到的,将不再是简单的应激反应,而是一场由药物引发的、灾难性的神经系统崩溃。
他们会以为,这具躯壳的最后一点残存的本能,也被他们的“校验”彻底摧毁了。
这会让他们更加相信,LwZ-07已经是一具不可逆的、没有价值的生物容器。
当晚,我通过金手指的模拟演算,看到了阿九的监听终端上可能会出现的画面。
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文字浮现出来:“LwZ-07出现不可逆脑损伤,生理活性降至阈值以下,建议转入长期封存。”
屏幕前的那个男人,那个代号阿九,主宰着我命运的人,一定会看到这行字。
我的金手指甚至模拟出了他的反应——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签批的按钮上,迟迟没有按下。
为什么?他在怀疑什么?
这个疑问像一根针,扎在我心头,让我所有的准备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就在我反复推演计划的第二天,变故发生了。
供销社的门缝里,被塞进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是小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一角,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我展开纸条,上面是小石头那标志性的、大小不一的字迹:“林姐姐,他们要叫醒你。”
我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叫醒我?用什么?
纸条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写得更急,也更潦草:“我听见孙会计打电话,说‘哭声诱饵’准备好了,是你妈妈的。”
“哭声诱饵”……
我妈妈去年住院时,因为剧痛和绝望,在深夜里无人知晓的哭声。
那声音曾穿透病房的墙壁,像钝刀割肉,一下下剜着我的心。
我仿佛又看见她蜷在病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剧烈地抽动,却不敢哭出声,只有一串压抑到极致的啜泣,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那声音,是我童年最深的梦魇。
那一瞬间,我几乎无法呼吸。
血液像是凝固了,四肢冰冷,指尖发麻,耳边嗡嗡作响,仿佛那哭声已经提前响起。
他们比我想象的更狠,也更了解我。
他们知道,生理的伪装可以天衣无缝,但刻在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和伤痛,是无法模拟也无法回避的。
他们要用我最痛的记忆,像一把钩子,把我从深不见底的伪装之海里,硬生生拽出来。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惊骇已经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原。
既然你们要“唤醒”我,那我就给你们一场“被唤醒”的表演。
我不再练习“死亡”,而是开始练习“被唤醒后的呆滞反应”。
我对着镜子,一遍遍放松自己的瞳孔,让眼神失去焦点,变得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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