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咳嗽声比刀快(2 / 3)
视的压迫感在第二天下午开始减弱,那种如影随形的窥探感变得若有若无,像退潮的海水,留下湿冷的沙地。
他大概认为,猎物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意志,正在安静地走向他设下的屠宰场。
这种轻视,正是我需要的。
我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我借口整理姥爷的遗物,翻出了他生前用过的一个老式牛皮针线包。
在姥姥的掩护下,我将那枚铁钉小心翼翼地缝进了红裙子的内侧裙摆里,位置隐蔽,紧贴着一道最厚的褶皱。
针尖穿过布料的“嗤”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在我耳中却如雷贯耳。
线是黑色的,与裙子的深红内衬混在一起,几乎无法察觉。
做完这一切,我用指尖反复摩挲那个微小的凸起,感受着它坚硬的轮廓,那里浓缩着我全部的希望。
金属的棱角硌着指腹,像一颗埋藏在血肉中的子弹。
第三天,也就是仪式当天,凌晨四点我就醒了。
没有噩梦,没有惊醒,只是平静地睁开了眼。
窗外,天还没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腥气,混合着远处枯草腐烂的微酸,吸入肺中像被细针扎过。
预示着一个阴沉的白天。
那口井,那个防水袋,那把冰冷的消音手枪,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我的计划失败,他会成为终结这一切的句号,即使那个句号是用所有人的生命画上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像沙漏里的沙,沉闷而坚定。
我没有再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
姥姥为我梳头,她的手指穿过我的长发,动作缓慢而轻柔,木梳齿刮过头皮的触感清晰可辨,像一场庄重的告别。
每一缕发丝滑落肩头,都像在割断一段过往。
小满则抱着我的腿,把脸埋在我的膝盖上,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在为我积蓄力量。
她的呼吸温热,透过布料烫着我的皮肤,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贴附在血肉之上。
红裙子被取了下来,带着清晨的凉意。
我换上它,冰凉的布料贴着皮肤,裙摆里那枚铁钉的触感异常清晰,像一枚藏在血肉里的信标。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深红的裙,像一朵开在血泊里的花。
这一刻,恐惧和紧张都消失了,我的内心平静得像一口深井,井底,藏着即将喷薄的熔岩。
时针指向下午四点。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两小时。
小镇安静得可怕,连风都停了,那种万物噤声的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心悸。
连远处野猫的呜咽都消失了,连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都凝固在空气中。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仿佛全镇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笃、笃、笃三声轻微而极富节奏的敲门声。
不是许明远,也不是他的助理。
那声音冷静、克制,不带任何感情,像机器发出的指令,敲击在门板上的震动顺着地板传到脚心,像倒计时的钟摆。
姥姥握着我的手猛然一紧,随即又松开。
她没有去开门,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舍,有决绝,更有嘱托。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面无表情,身形笔挺,像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咔”声,像棺材盖合拢的前奏。
其中一个向前一步,微微欠身,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林小姐,时间到了。许先生在钟楼地下室等您,有些准备工作,需要您提前配合。”
他的措辞是“请”,是“配合”,但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地下室……我心中一凛。
计划里没有这一环。
许明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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