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镜腿里的名字会呼吸(3 / 4)
脚步频率发生了突变!
原本统一的节奏分裂成了两股,其中一股的频率和方向,正笔直地朝着张婆婆家冲来!
陈守义分兵了!他已经锁定了这里!
我脑中警铃大作,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恐惧。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三卷承载着全部真相的胶片拆解开。
我将“终录”残片塞进了翡翠戒指内圈的夹层,将“名单”胶卷重新藏回老花镜镜腿的暗格,最后把“遗言”胶卷塞进了那个红布包的夹缝里。
我将老花镜和布包塞进李聋子随身携带的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抓住他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对他比划道:“你带镜走,去钟楼后山,等我!”
李聋子瞪大了眼睛,猛地摇头,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肯放开。
我盯着他那双写满焦急和固执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一字一顿地比出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手语。
那是当年,刘翠花的女儿在被带走前,偷偷教给我们的。
“姐姐的血……不能白流。”
李聋子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抓住我的手,瞬间失去了力气。
他眼中的固执被巨大的悲痛和决然所取代。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然后,他背起那个装载着所有希望和真相的包袱,像一头矫健的猎豹,转身消失在屋后通往山林的小径中。
我转身,毫不犹豫地一脚踢翻了院子里的水缸。
“哗啦——!”
巨大的声响像惊雷一样炸开。我冲出房门,故意弄出最大的动静。
“在那边!”陈守义的吼声从村口传来。
手电筒的光柱像利剑一样交错着向我刺来。
我没有丝毫停留,转身朝着村西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里,是村里废弃的坟地,也是我童年时,和顾昭亭一起挖过的、那个被我们当做秘密基地的防空洞。
我的大脑就是最精准的活地图。
金手指将整个村庄的地形图以三维模型的形式呈现在我脑海里,规划出了一条最快、最隐蔽的路线。
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熟悉的巷道、墙角、田埂间穿梭。
身后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但我总能提前一步,利用地形甩开他们。
最终,我一头扎进了坟地深处那片半人高的荒草丛中,摸索着找到了那个被藤蔓和杂草掩盖的洞口,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冰冷潮湿的空气包裹着我。
我不敢开灯,只能靠着指尖触摸着粗糙的洞壁,踉跄着向深处挪动,确认自己的位置。
忽然,我的指尖触摸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刻痕。
我的动作停住了。
即便在完全的黑暗中,我的金手指也能通过触觉,在脑中构建出那刻痕的形状。
一个歪歪扭扭的“L”,加了一个同样歪歪扭扭的“Z”,中间是一个潦草的加号。
是我和顾昭亭小时候刻下的符号。林晚照和顾昭亭。
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在这绝望的境地里,这点童年的回忆,像一根扎进心脏的刺,带来微弱而尖锐的疼痛。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闭上双眼,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
就在这时,我脑中那些尚未平息的、过载的信息流——母亲颤抖的声音、翡翠戒指冰凉的触感、老花镜镜片折射出的光影——与此刻指尖传来的“L+Z”的触感,猛然交织、碰撞,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化学反应。
一幅画面,毫无征兆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在我脑海中生成。
那不是回忆,而像是一段被强行注入的未来影像。
画面中,是村子中央那座高耸的钟楼顶端。
顾昭亭就站在那里,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
他的手中,赫然握着另一副一模一样的老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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