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替身编号L-π-09(2 / 3)
活着的标本。”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他们不是在寻找一个信徒。
他们是在打造一件工具,一件完美的、永不背叛的工具。
他们等了我十五年。
顾昭亭眼中的温度骤然冷却,结成了冰,带着骇人的杀意。
“所以,老K让你站到他身边去,不是招揽……”
我发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苦笑,像漏气的风箱,喉间干涩得发痛。
“是测试。”我终于明白了。
那场被我打断的仪式,对我而言是一场地狱般的折磨,对老K而言,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压力测试。
“他要测试我,在亲眼目睹信仰崩塌、幻觉破灭后,精神会不会彻底崩溃。如果我没有崩溃,甚至还能保持理智去反抗,那就证明我的精神韧性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在未来某一天,当他们的信仰出现动摇时,成为一个新的‘锚’。一个稳定所有幻觉的基点。”
一个用我自己的理智和痛苦,去维系他们虚假天堂的“锚”。
窗外传来一阵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送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踩在碎石上的节奏缓慢而沉重。
顾昭亭立刻警觉地侧身,隐入窗边的阴影里,肌肉绷紧,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出的猎豹。
门被轻轻敲响了三下,不急不缓。是许明远。
我拉开门栓,他站在门外,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眼窝深陷,像被抽干了血。
他没有看我,而是将一个玻璃瓶递了过来,里面装着半瓶清水,瓶身冰凉,水珠凝结在表面,滑落时留下湿痕。
“喝点吧。”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明天……或者说,今天晚些时候的二次仪式,他们会用‘复诵法’来重置所有人的记忆。这几天发生的事,会被彻底抹去,用新的幻觉覆盖。”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混杂着愧疚、挣扎与一丝几不可察的恳求。
“赵婆子会被当众‘净化’,烧掉她身上那件‘被污染’的灰袍。这是杀鸡儆猴,为了让你,让所有人看清楚,反抗的下场。”
我没有接那瓶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针尖。
“你深夜来访,是恨我打断了仪式,毁了你的希望?还是……怕我当众揭穿,你根本救不了那个叫小满的女孩?”
许明远握着水瓶的手猛地攥紧,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瓶身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那股压抑的怒火在他眼中燃烧了一瞬,随即又像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灰烬般的疲惫和无力。
他松开拳头,低声说:“小满的眼睛……很亮。不该被毁在这里。”
他将水瓶放在门槛上,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被风吹得有些破碎的话。
“凌晨三点,后山窑厂的排水管会打开十分钟。只有十分钟。”
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将那逃生的路线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抹去。
逃到哪里去?
只要他们还在,只要小满还在这里,我就永远逃不出这座名为“希望”的牢笼。
我不能逃,更不能只靠蛮力去破坏。
我回到桌前,彻夜未眠。
我的金手指在极限运转,大脑仿佛一台高速运作的计算机,将那场被打断的仪式流程、每一个人的反应、每一句祷文、每一个音节,都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拆解、重构。
终于,在一个临界点上,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老K那套看似天衣无缝的“信仰修复”体系的唯一漏洞。
它依赖于“集体确认”——当幻觉链条断裂时,必须有一个声音,在第十二位祷告者完成祷告后,立刻、准确无误地说出那句重启指令:“光未灭”。
这个声音会像一把钥匙,重新锁上所有人的感知,让幻觉得以延续。
如果这个声音出现偏差呢?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我不能只打断,我要取代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