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断线的录音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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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联。”

周麻子,只是因为接触过那张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图纸,就被判定为“污染”。

他成了需要被清除的第一个“关联体”。

他们不是来抓捕,不是来审问,他们是来“回收”的,像处理一件废弃的实验品。

“晚照。”顾昭亭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深渊中拉回。

他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此刻正蹲在墙角那摊水渍旁,目光锐利如鹰。

他用指尖点了点水渍的边缘,“这里有几个很模糊的脚印,水把纹路泡花了,但看得出,鞋底的样式和那个灰夹克男不一样。不止一个人。”

他说话间,手指在地板的缝隙里轻轻一抠,捻起了一小片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橡胶碎片。

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像是鞋底磨损后掉下的残渣,指尖轻捻,质地坚韧,略带弹性,边缘还沾着一点灰泥。

“这是什么?”他递到我面前。

我甚至不需要用手去接。

金手指的数据库瞬间被触发,无数影像在我脑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雨夜的画面上。

那是许明远被捕当晚,派出所外围的一处监控探头,拍到一辆模糊的无牌照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时,镜头曾捕捉到一抹从车底掉落的、与这碎片一模一样的黑色物质。

“特制消音鞋的鞋底材料。”我的声音发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回收组’,专门处理‘异常样本’的秘密部队。他们来过一次,就会再来第二次——因为他们没有找到我。”

我就是那个最核心的“异常样本”。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沿着脊椎攀升,仿佛有冰冷的蛇在皮下缓缓游走。

我不再是那个在档案室里寻找真相的林晚照,我成了一份会行走的、被判了死刑的“文件”。

他们清除了周麻子,下一个就是我。

他们会像清理垃圾一样,抹掉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我,但就在即将窒息的瞬间,一股更为猛烈的力量从心底喷涌而出——是愤怒,是决绝。

我猛地抓起手中那半截承载着周麻子最后遗言的残带,转身冲向门外,目标明确——砖窑。

狂风迎面扑来,带着雨前的湿重与尘土的气息,卷起我的头发,像一面黑色的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晚照姐!”阿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哭腔和迷茫,“周叔……他……他真的回不来了吗?”

我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回去:“他用命,给了我最重要的一句话——‘L--π-09反应过激’。这句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回收组的上级听的。它意味着,在那个神秘的组织眼里,已经认定‘我’,就是那个在许明远身上实验失败后、意外‘苏醒’的智能模型。”

我的嘴角,在此刻,竟然扬起了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既然他们这么认为,那我就演到底。”

砖窑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窑灰和黏土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细沙,喉咙发痒。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也是我最后的堡垒。

我熟练地将那截脆弱的残带接入一台老式盘式录音机,再连接上我改装过的滤波设备。

我需要复原周麻子最后录下的所有声音,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被噪音掩盖的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手指在各种旋钮和推子上飞速操作,反复进行降噪、分离、放大。

顾昭亭和阿毛紧张地守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窑内只剩下机器低沉的嗡鸣与磁带缓缓转动的“沙沙”声。

汗水从我的额头滑落,滴在冰冷的机器外壳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终于,在将最后一段背景噪音剥离到极致时,在周麻子那句“快跑”之后、撞击声响起之前的那一刹那,我捕捉到了一句几乎被风声彻底掩盖的、通过无线电传入的通话:

“……老K说,亲自来验魂。”

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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