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谁在查谁的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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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炉里的火光舔舐着黑暗,将我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身后冰冷的砖墙上。

砖面粗糙,泛着潮湿的霉斑,指尖划过时留下细微的刮擦感,像在摩挲一段被遗忘的年轮。

火焰噼啪轻响,偶尔迸出几点火星,溅落在牛皮纸上,烫出微小的焦斑,又迅速熄灭,如同那些尚未开口便已消逝的真相。

我手中的炭笔停在牛皮纸的中央,那潦草的线条和标注,勾勒出的不是一幅简单的动线图,而是一个精密杀人机器的呼吸节奏。

笔尖压着纸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像在复刻某种心跳的波形。

我能嗅到炭粉混着旧纸张的微酸气味,那是记忆的锈迹,是时间在纸上缓慢氧化的味道。

暂存区,焚化炉,值班室,这三个点构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周麻子就是维持这个三角平衡的钟摆。

我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他的步伐——那不是普通的巡逻,而是校准。

七个停顿点,不多不少,每个点停留的时间精确到秒。

这规律,我曾在他值夜的第三天起就默默记录:脚步落地的节奏、鞋底与水泥地摩擦的沙沙声、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金属支架的轻微震颤。

他不是在防人,而是在调校整个系统的误差阈值。

第一次,我以为那是习惯,第二次,我以为那是谨慎。

直到刚才,炭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在巡逻,他是在校准。

像一个恪尽职守的钟表匠,每天都在用自己的脚步,去校准这台巨大机器上每一颗细小的齿轮,确保时间分秒不差。

而任何误差,都将引起他的警觉。

我想起那个藏在冰柜里的夜晚,他检查完离开时,那比平时慢了零点四秒的脚步。

那不是疲惫,不是疏忽,那是怀疑的延迟,是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然落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中震耳欲聋。

我能“听”到那零点四秒的空白,像一段被刻意拉长的休止符,悬在空气里,等待回响。

他感觉到了异常,即使他当时没能找到源头。

现在,这颗种子该发芽了。

他一定会去焚化炉,那个所有“误差”最终被抹去的地方。

他会去挖那些灰烬,因为一个完美的校准者,绝不容许自己的钟表里藏着一粒计划外的沙。

“你不能阻止他挖。”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掩体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丝寒意,连呼吸都凝成白雾,在火光边缘微微颤动。

顾昭亭抬起头,他眼里的疑问被炉火映亮,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我转向他,继续说道:“但你要让他挖到‘不该挖的东西’。”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

没有多余的问话,只有行动。

巷口的铁皮桶被风推着,发出空洞的哐当声,远处传来乌鸦的嘶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那具我们从许明远房间里盗出的“苏眠模型”残肢,将成为今晚这场大戏最关键的道具。

尤其是那截手臂,以及手指上那个由小桃亲手编织的蓝绳结。

我能想象出顾昭亭的动作。

他会把残肢裹在废弃的旧尸袋里,帆布粗糙的触感刮过他的掌心,尸袋上还残留着前一次焚烧后未洗净的焦油味,混着铁锈与腐肉的腥气。

他将它埋进那堆尚未清理的灰烬深处。

位置必须恰到好处,既要深得像是被遗忘,又要浅得能被刻意寻找的人发现。

他会故意让半截光滑得不像话的手腕露出来,正对着周麻子每次巡逻必经的那个排水沟缺口。

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是指向真相的致命路标。

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顾昭亭会在焚化炉冰冷的炉壁上,用刀尖刻下一道划痕。

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短促刺耳的“滋”声,像指甲划过黑板,激起一阵本能的战栗。

那道划痕不深,却精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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