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狗嘴里的半截红布(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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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

坛口的酸气冲得我鼻子发酸,坛壁滑腻的霉斑蹭在手背上,留下一道湿痕。

这是最后的保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而最后一份,那个存有电子文档的U盘,我交给了阿毛。

杂货店里,阿毛看着我递过来的小东西,吓得直哆嗦,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晚照姐,这……这是啥?”

我蹲下身,轻轻抱了抱他瘦弱的肩膀,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说:“阿毛,听我说,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七天之内我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你就把这个东西塞给你妈妈,让她按照背面写的地址,寄到省城的纪委信箱里去。”

“晚照姐,你要去哪儿?”他带着哭腔问。

“别问为什么。”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七天。七天之后,如果我没回来,就把它寄出去。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阿毛似懂非懂,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柜台后面,正在理货的阿毛妈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对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阿毛手里的U盘,熟练地拆开一包辣条,将U盘塞进去重新封好,随手压进了收款箱的最底层。

夜,深了。

我一个人坐在姥姥家堂屋的供桌前。

窗外的风穿过门缝,吹得烛火忽明忽暗,烛泪沿着蜡身蜿蜒而下,凝固成扭曲的形状。

桌上那七根为外公点的长明烛还燃着,摇曳的火光将我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出怪诞的形状。

其中那根从一开始就有些倾斜的蜡烛,此刻已经烧到了根部,融化的蜡油在桌面上凝固成一个扭曲挣扎的人形,像一个无声的预兆。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反复播放着之前用金手指回溯过无数次的、从许明远电脑里窃取的一段视频。

那是他给自己注射某种试剂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被我记得清清楚楚。

注射器型号,bd Ultra-Fine II。

剂量,0.8毫升。

注射部位,颈侧动脉。

注射后,完全昏迷持续时间约6小时。

但在第4小时13分钟左右,会出现一个短暂的恢复窗口,最先出现的体征是微弱的角膜反射……

就在这时,一个被我尘封已久的童年画面毫无征兆地闯入我的脑海。

那年夏天,村里的恶犬发了疯,是顾昭亭把我推到身后,自己却被咬伤了肩膀。

我记得我哭着给他包扎时,撩开他被撕破的左肩衣物,看到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道疤的位置……

我猛地睁开双眼,金手指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自动锁定了梦境中那个疤痕的坐标,并与我记忆中的人体解剖图谱进行比对——颈总动脉向外侧发出的第一个分支,甲状腺上动脉起始点下方。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破土而出。

我的身体,仿佛早已为这一刻进行过无数次的预演。

我缓缓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自己颈侧的皮肤,感受着那里平稳而有力的脉搏跳动,像在抚摸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黑暗中,我对着那即将燃尽的烛火,低声呢喃。

“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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