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他听的是心跳,还是遗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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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根指向地心的黑色指针,在青灰色的地面上缓缓爬行,仿佛时间本身也被这沉重的轮廓压得扭曲变形。

我蹲在枯井边,井口吹来的风裹挟着腐殖土的气息,潮湿而腥冷,钻进衣领时像蛇一样贴着皮肤游走。

指尖下的铜牌冰凉而光滑,那上面刻着的“昭亭·满月”四个字,边缘微微凸起,我用指甲轻轻摩挲,仿佛能触到十五年前阳光晒透石板路的温度——干燥、微烫,带着一种久远的温柔。

金手指的分析模块在我的脑海中无声地高速运转,将昨夜那张字条的每一个细节都拆解成数据流——折痕的角度精确到微米,墨水在纸张纤维上的渗透速率、晕染形态……所有参数都与顾昭亭十五年前留给我的那张“藏宝图”形成了完美的重叠。

视觉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数据层,像雨滴落在湖面般层层扩散;耳畔是低频的嗡鸣,那是思维引擎全速运行时的背景音;指尖甚至传来轻微的震颤,仿佛神经末梢也在同步处理信息洪流。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炸开。

老K不是在传达命令,他是在用一种近乎残忍的仪式感,复刻一段被所有人遗忘的对话。

那不是命令,是回响。

我猛地站起身,不再有丝毫犹豫。

计划的轮廓在我脑中瞬间清晰,每一个步骤都环环相扣,如同齿轮咬合般严丝合缝。

我快步走向我的临时工作室,那具作为“小满”替身的仿真模型正安静地躺在操作台上。

它的皮肤是顶级的医用硅胶,触感温润,几可乱真,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象牙白光泽,像一尊未完成的雕塑。

我毫不迟疑地拆开它胸腔的覆盖层,金属工具与卡扣分离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骨骼断裂。

心跳器上的红色数字显示着“42”——一个正常婴儿安静时的心率。

我屏住呼吸,手指在调节钮上悬停了一瞬,能感觉到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然后果断地向下拨动。

“38”。

数字变了,心跳的节拍也随之变得微弱而紊乱。

滴——滴……滴……滴……像雪夜里断续的呼吸,每一次停顿都拉长了死寂的阴影。

那是新生儿严重缺氧时的垂死挣扎,是小满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那个雪夜里,生命最后的尾音。

我俯下身,对着模型冰冷的耳朵低语,嘴唇几乎贴上那柔韧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划过铁皮:“你要听心跳?我就给你一段快要断掉的。”

我重新合上胸腔,拿起工具在模型的眼角下方,小心翼翼地划出一道极细的裂纹。

工具尖端划过硅胶的触感像割开凝固的蜡油,细微的阻力后是顺滑的断裂。

它看起来就像一道干涸的泪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边缘微微卷起,仿佛曾被泪水浸泡后风干。

做完这一切,我叫来了苏眠。

“模型需要紧急修复,”我递给她一张便签,语气平静无波,“理由就写:面部硅胶因低温出现泪痕状裂纹。”

苏眠接过模型,没有多问。

她指尖触碰到那道裂纹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我知道她会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

而我,则需要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

通风管道,是这座堡垒唯一的神经末梢,也是我最好的眼睛和耳朵。

当我蜷缩在冰冷狭窄的管道内,金属壁面紧贴脊背,寒意透过衣物渗入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我透过栅格风口望下去,修复室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阿九正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模型。

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目光死死锁定在模型眼角那道我伪造的“裂纹”上。

他的手套边缘,在灯光下微微发颤,像被风吹动的蛛丝。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内心的风暴。

那裂纹的走向、长度、位置,与老K书桌上那张被摩挲到褪色的婴儿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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