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砺锋待发(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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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力。”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钥匙,轻轻放在徐天面前的案上。钥匙黄澄澄的,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徐天浑身一震!他猛地看向朱清珞!熔金铸甲?变卖妆奁以充军资?此等举动,绝非寻常深宫帝女所能为!这需要何等的决绝与…共赴时艰的勇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单薄却站得笔直的少女,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支持与托付,胸腔中那股属于枭雄的铁血意志,竟被一股汹涌的暖流狠狠撞击!

他伸出手,不是去拿那枚钥匙,而是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那手很小,很软,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支撑山河的力量。

“清珞…”徐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沙哑与动容,“此物…你且收好。淮南府库,尚能支撑。”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目光灼灼,“汝之心意,更胜十万金甲!有汝此言,此战…吾必胜!”

他没有更多温言软语。但这一握,这一诺,胜过千言万语。

朱清珞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滚烫与力量,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心中的忧虑并未消散,却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沉静的支撑。

她反手轻轻回握,低声道:“清珞…在寿州,等驸马凯旋。必日日焚香祷祝,愿我淮南健儿…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窗外,寒风卷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栖鸾阁内,烛火将两人相握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没有缠绵悱恻,只有乱世夫妻于烽烟将起之际,以最朴素的行动与最深沉的理解,铸就的一道无声堤坝,共同抵御着即将到来的滔天血浪。

采石矶,长江天堑在此猛然收束,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沫。矶头高耸,崖壁如削,俯瞰着脚下奔腾不息的大江。此刻,这片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已化为一片巨大的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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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营帐如同灰白色的菌毯,覆盖了江岸大片土地,一直蔓延到后方起伏的丘陵。吴军“倾国之兵”的大纛在江风中猎猎作响,营中刁斗森严,巡骑如织,一股肃杀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江岸。

中军大帐内,炭火驱不散初春江畔的湿寒,更驱不散弥漫在诸将心头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主帅刘威,一身金甲,端坐主位,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摊着一份份来自前线的军报,字字刺眼。

“报——!徐军前锋已抵历阳(今和县)!其军容…其军容…”斥候跪在帐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旌旗蔽野,甲胄耀日!步卒阵列如山,重骑如墙而进!行军阵列之严整,器械之精良…末将…末将前所未见!观其势,恐…恐不下四万之众!皆披铁甲!”

“四万披甲?!”帐中一片倒吸冷气之声。一个络腮胡将领猛地站起,“去年其取庐州,不过两万余众!短短一年,何来如此雄兵?”

“报——!”又一名斥候连滚爬入,“巢湖方向!徐军水师主力已出濡须口!巨舰如城,艨艟如梭,蔽塞江面!其船首皆有狰狞撞角,两侧开有孔洞,疑似暗藏炮弩!更…更有探船冒死靠近,见其甲板堆满黑色陶罐与铁球,嗅之…嗅之有浓烈油腥与硝磺之气!”

“火器!”另一个面色发白的将领失声叫道,“濡须口…濡须口就是被此等妖物焚毁的!徐天…徐天竟将如此凶物尽数搬上了船!”

刘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四万披甲陆师!水师巨舰火器!

这哪里是情报中“府库空虚、士卒思归”的疲敝之师?这分明是一头磨利了爪牙、养足了精神的洪荒巨兽!

徐知诰…还有那些信誓旦旦的世家…他们…他们把自己和这五万大军推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慌什么!”刘威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喝道,试图稳住军心,“我有长江天堑!采石矶、当涂,地势险要,炮弩如林!徐贼再凶,岂能飞渡?传令各营!深沟高垒,加固炮台!水师战船,依托矶头,梯次布防!擅离汛地者,斩!怯战后退者,斩!本帅倒要看看,他徐天如何啃下我这块硬骨头!”

军令虽严,然恐慌如同瘟疫,已然在吴军营中悄然蔓延。那“四万披甲”、“焚江火器”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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