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针锋相对（3 / 4）

极其郑重地捧出一个同样覆盖着猩红色天鹅绒的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在包厢中央的红木方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周子豪脸上的笑意带上几分自矜，缓缓掀开了覆盖的红绒布。

一方纯白色的锦缎上，静静卧着一只瓷盘。

盘形规整，折沿，浅腹，圈足精巧。最摄人心魄的，是它通体的釉色。

那是雨过天晴云破处最为纯净、最为深邃的一抹青色！釉质肥润如玉，釉面光泽温润内敛，宛如一泓深潭静水，在古雅的包厢灯光下，变幻流淌着神秘莫测的青色光晕。盘底中心，用极其精湛的工艺刻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线条灵动流畅，莲瓣饱满，隐在如玉的釉层下，若隐若现，更添无限遐思与尊贵。

“汝窑天青釉莲瓣纹盘？！”宋妍忍不住低呼出声，美眸中充满了震惊。身为宋老的孙女，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汝窑，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天青为魁，存世极少，件件都是国之重宝！每一次出现在拍卖会上，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宋小姐好眼力。”周子豪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掌控全局的得意，“正是北宋汝窑天青釉刻莲花纹盘！此乃家父费尽心力，辗转从海外一位犹太收藏家手中购得，真正的‘海外回流’孤品！”

他的目光转向陈默，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衅：“陈先生，您是行家，请上手看看？”

包厢内一片寂静，檀香似乎也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

陈默缓缓站起身，走到桌边。他的动作很慢，很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他没有立刻上手，而是微微俯身，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瓷盘的每一个细节：釉水的流淌、开片的疏密、圈足的旋削痕迹、莲瓣纹饰的刀工……

神瞳悄然开启！

嗡……

金红色的光芒在眼底深处流转，眼前精致的瓷盘瞬间变得半透明！层层叠叠的物质结构和时光印记在视野中清晰展开。

釉层均匀细腻，开片自然优美，带着厚重的岁月感。造型比例完美符合北宋晚期特征。刻画的莲花纹饰线条灵动有力，一气呵成，绝非后仿的僵硬滞涩。

一切似乎都完美契合。

然而，就在陈默的目光穿透那层如梦似幻的天青釉面，触及更深层次的瓷胎结构时——

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燥气”，如同蛛网般在微观层面蔓延开来！这股“气”并非物理上的温度，更像是一种违背了岁月沉淀规律的、属于现代高温窑炉的“新火气”！与整件器物所蕴含的古朴、温润、内敛的气息格格不入，如同在宁静的古潭水面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

更关键的是，在神瞳的极致洞察下，盘底那刻画着莲花的区域深处，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现代硬质合金刀头的独特金属微粒！真正的宋代工匠，使用的工具绝非如此！

“好一件……高仿。”陈默直起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包厢里，如同惊雷！

周子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深藏的阴鸷一闪而逝。秦老脸上的笃定也微微凝固，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陈先生，”周子豪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浓浓的不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您可知，妄断一件‘海外回流’的孤品汝窑，意味着什么？是对我周家声誉的污蔑，更是对那位海外藏家的侮辱！”

宋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吗？”陈默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甚至没有看周子豪，目光依旧落在那绝美的瓷盘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釉水堪称完美，造型纹饰几可乱真，做旧手段更是登峰造极。可惜……”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虚虚点在盘底莲花纹饰的中心，声音如同淬了冰：

“神韵差了一丝。”

“刀工深处的‘火气’，太重！”

“这一刀下去……”陈默的手指轻轻划过空气，做了一个下切的姿势，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周子豪，“用的家伙太硬，太新，藏不住！”

“你！”周子豪脸色瞬间铁青，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