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破壁同心,誓铸族兴(1 / 2)
议事堂内,空气凝滞如铁。金凡的声音已落,但那些摊开的账册、枯竭的矿脉图、年轻子弟茫然离去的身影,却如同烧红的烙印,深深烫在二长老浑浊的眼瞳里。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羊皮地图上那道象征家族矿脉枯竭的巨大裂痕,指尖传来的粗粝感,仿佛是他固守一生信条的根基正在寸寸崩裂。他死死盯着那些冰冷的数字——数代积累的财富,竟在他引以为傲的“持重”策略下,如指间流沙般悄然散尽。
金凡那番关于“老根若不汲新泉,终成枯木”的话语,此刻在死寂中反复撞击他的耳膜,每一次回响,都让那坚如磐石的固执堡垒簌簌落下尘埃。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自己紧握的“盾牌”,早已千疮百孔,非但未能守护家族,反而成了勒紧未来的绞索。
更深露重,书房内烛火飘摇。二长老枯坐如石,面前摊开的不是经卷,而是金凡那份详尽得令人心悸的复兴疏议。窗外寒蛩凄鸣,更添寂寥。
他闭上眼,那些被自己斥为“离经叛道”的面孔——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旁支子弟,渴望变革却屡遭打压的年轻锐气——竟无比清晰地浮现。他们眼中的失落与不甘,此刻都化作无声的质问,鞭笞着他的灵魂。
“守成……究竟守住了什么?”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带着尖锐的寒意刺入心底,“莫非守住的,竟是一座注定倾覆的危城,葬送的是我族血脉延续的生机?”冷汗,无声地浸透了他厚重的衣襟。
那份疏议中描绘的海外新矿、精巧火器工坊、与新兴势力结盟的蓝图,不再是轻狂的臆想,而是黑暗深渊中唯一可见的、闪烁着微光的藤蔓。家族的绝壁前,金凡所指,竟是唯一生途。
正当保守一派在铁证与自省中煎熬摇摆,死寂的议事堂内,沉重的沉香木手杖叩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由远及近,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奇异力量。
须发皆白如雪的大长老,在众人屏息中缓缓步入。他并未落座主位,只是立于堂中,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苍老却澄澈如古井,蕴藏着岁月沉淀的千钧之力。争吵声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瞬间冻结。
“够了。”苍老的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暗涌的躁动。大长老的手微微下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所有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看看这厅堂四壁,”他指向那些记录着先祖荣光与家族劫难的古老壁画,声音沉缓而痛切,“百年前那场大饥荒,饿殍遍野,是几位曾祖捐弃前嫌,共开义仓,才使我族血脉未绝。再看四十年前强敌环伺,若非各房放下私利,死守玉门关,何来我等今日在此争执?”
他转向脸色灰败的二长老等人,目光如炬:“金凡这孩子,捧出的不是野心,是剜心泣血换来的活路!你们忧心的‘变’,难道比坐等家族沉沦更可怕?此刻再分‘我们’和‘金凡’时——” 他猛地一顿,手杖重重顿地,金石之音震得人心头发颤,“便是亲手在沉船之时,还在计较谁该去舀水!这船若沉了,‘我们’皆成鱼鳖之食,遑论派系!”
字字如重锤,敲碎了最后的心防。二长老身躯剧震,长久以来支撑他的某种东西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不是空虚,竟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奇异平静。他缓缓抬起头,干涩的眼眶中竟有微光闪动。迎着大长老洞悉一切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年的沉疴尽数吐出,然后,转向一直沉静等待的金凡。
“大长老…金凡…”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枷锁般的决绝,清晰地响彻寂静的大堂,“过往…是我等目光如豆,困守枯井,险些…误了全族生路!”话语艰难,却字字清晰。他颤抖着,竟解下腰间那枚象征保守派长老权威的玄龟古玉,步履沉重却坚定地走向金凡,双手奉上。这并非权力的移交,而是一个壁垒崩塌的象征。
“此玉…已蒙尘太久。金凡,你之所谋,是劈开荆棘的利斧!从今往后,凡我所能,凡我所有,皆听凭驱策——为我族,争一个活着的将来!” 他身后,几位保守长老默默起身,无声地解下佩剑置于案前,寒光凛冽的剑刃映照着他们眼中破釜沉舟的火焰——那是旧日壁垒崩塌后,为守护共同血脉而燃起的新生之光。
大长老看着这一幕,沟壑纵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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