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貔貅吞财记(2 / 3)
走路腿跟灌了铅似的。晚上睡觉总不踏实,耳边似有若无地能听到一种低沉的、像是野兽吞咽什么的“嗬嗬”声。他对着镜子看,发现自己眼窝深陷,印堂发暗,一副走了背字儿的衰相。
他偷偷去找过几个懂些门道的人看。有个在寺儿沟一带摆摊算命的瞎眼老头,摸着貔貅石像(老金自然没说全乎,只说是家里摆件),手指刚触到那眼窝,就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脸色大变,连声说:“凶物!凶物!这东西‘吃’惯了,停不下来了!老板,你赶紧想法子送走,不然,怕是要被它‘吃’空了!”
送走?怎么送?扔了?老金试过。他趁夜把石像扔进了臭水沟。可第二天开门,那貔貅赫然又蹲在原处,身上还沾着泥污,那双空洞的眼窝,似乎更冷了。老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又尝试把它送给别人,或者低价转卖。可但凡动这个念头,店里不是突然断电,就是玻璃柜台无缘无故裂开一条缝。一次,他刚跟一个来看货的客人提起这貔貅,那客人出门就崴了脚,摔得不轻。警告,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老金被这东西彻底缠上了。他睡不着吃不下,人瘦了一圈,店里那股无形的“繁荣”和他个人的衰败形成残酷对比。他看着那些来了又走,买了又退的顾客,看着他们脸上短暂的欣喜和后来的惶惑,心里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哀,还有深深的无力感。这孽障,是他自己贪便宜请回来的啊!
最后,还是一位从千山下来的老道,云游经过,被老金堵在店里,死马当活马医地求助。那老道须发皆白,倒是有些仙风道骨。他围着那貔貅转了三圈,又看了看老金的气色,长叹一声:“唉,贪念引邪物。这石貔貅,年深日久,又得了地下的阴煞气,加上你这店里人来人往的杂气一冲,早已不是瑞兽,成了只知道吞噬财气、困锁运势的‘石精’了。它那双瞎眼,是祸根,看不见正道,只凭本能贪噬。”
“大师,那可咋整啊?”老金带着哭腔。
“寻常法子送不走了。它已认准了你这地方,认准了你这个人。”老道沉吟片刻,“需以至阳至烈之物,破其‘灵窍’,也就是它那双眼。让它‘瞎’个彻底,断了它吸纳财气的根。”
“至阳至烈之物?”
“上好的辰州朱砂,混以三年以上的公鸡冠血,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时,点入它的眼窝。切记,下手要快,要狠,心中不能有丝毫犹豫和贪恋!点破之后,立刻用红布包裹,深埋于南山向阳的松树下。或许……可解。”
老道说完,拂袖而去,不肯收一分钱,只说化解此劫,看老金自己的造化。
老金不敢怠慢,费了牛劲寻来道地朱砂和纯正的公鸡冠血。日子选在农历十五,一天中阳气最旺的午时三刻。
那天,天气晴好,阳光刺眼。老金却觉得店里比往日更加阴冷。他关紧店门,挂上“歇业”的牌子。手里端着那个调和了鸡血的小碟,鲜红的朱砂如同凝固的血。那尊貔貅石像在阳光下泛着青幽的光,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两个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他心跳如鼓,手抖得厉害。靠近石像时,那股子阴寒之气更重了,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低沉的吞咽声,带着威胁的意味。他想起了这些日子来的提心吊胆,想起了只进不出的怪圈,想起了自己日渐衰败的身体和心神。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但与此同时,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和不甘也涌了上来。他一个堂堂正正开店的人,凭什么被这石头疙瘩摆布?凭什么它要吞掉自己的血汗钱,困住自己的运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摒弃脑中的杂念,回想老道的叮嘱——“不能有丝毫犹豫和贪恋”!他咬破一点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集中了全部精神。
午时三刻到!
老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中指蘸饱那粘稠猩红的朱砂鸡血,运足了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点向貔貅石像的左眼窝!
“噗!”一声轻微的,像是戳破了一层无形隔膜的声响。
几乎在同时,那石像仿佛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非人非兽的嘶鸣,直刺耳膜!老金感到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指尖传来,整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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