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长白蛇巢（2 / 2）

就拧成了疙瘩。

他不要罗盘，也不画符，只是背着手，在别墅里外慢慢踱步，鼻子时不时抽动两下，像是在嗅闻空气中无形的讯息。他走到当初打死蛇的那个大致方位，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轻轻放下。

回到客厅，胡老人看着面如土色的一家人，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钱老板，你们闯下大祸了。”

他指着窗外墨黑的山影：“长白山，是龙兴之地，也是仙家修炼的洞天。这老宅底下，原本住着一位修炼有成的‘柳仙’（蛇仙的尊称），它头顶结冠，已近化蛟。它守这宅子，保一方安宁，也借这地脉灵气修行。你们强拆宅基，惊它清梦，已是冒犯，更不该……不该将它打死啊！”

胡老人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天花板上那无形的爬痕：“动物仙家，最重同族情义，也最是记仇。你们打死了它们的同族，一位有道行的‘守宅仙’，这怨气，冲天了。如今，它的同族循着怨气找来，把这别墅当成了仇人的巢穴，夜夜巡游，是要索债的。你们听听这动静，”他侧耳倾听那由远及近的拖拽声，“这不是一条两条，这是一窝、一族都来了！唉，这宅子，从根子上，已经成了‘蛇巢’了。它们盘踞在梁间墙内，怨念不散，这房子，住不得人了。”

小坤“哇”一声哭出来，紧紧抱住妈妈的腿。钱总老婆浑身发抖，眼泪直流。钱总那张惯常红润的胖脸，此刻灰败得像糊了一层纸。他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钱，强拆过的庙，填平过的坟，逼走过的人……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报应”，像冰水一样浇透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第一次感觉到，脖子上那根粗金链子，沉得能勒断他的脖子；手指上那个碧玉扳指，冰凉得像一块寒冰。

“胡……胡师傅，有没有办法？花多少钱都行！您给想想法子！”钱总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了。

胡老人缓缓摇头，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洞悉因果的淡漠：“钱能通神，但通不了这积怨成灵的仙家。打死的柳仙道行不浅，这仇，结得太深了。化解不了喽。听我一句劝，赶紧搬走吧，离这宅子越远越好。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当天，钱总一家就如惊弓之鸟，连行李都没敢细收拾，仓皇逃离了那栋崭新的别墅。车子发动时，小坤扒着车窗，惊恐地望着那栋在暮色中如同巨大墓碑的建筑，他仿佛看到，二楼某个窗户后面，有一片密集、冰冷的反光，像无数双竖瞳，正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的逃离。

别墅就此荒废。关于“蛇巢”的传闻却在十里八乡传开了，越传越玄。有人说，夜里经过那片别墅区，能听到里面传来万蛇爬行的沙沙声；有人说，看到过别墅的窗户缝里，探出过碗口粗的黑色蛇信；还有人说，那钱总后来生意一落千丈，家里怪病不断，终究是没能逃过那“柳仙”同族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