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铜佛泻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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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几个伪警察。

“太君说了,佛里的东西被偷了!交出来免死!”金翻译尖厉的声音在村子里回荡。

一家人都吓傻了。爹娘面无人色,小妹直接哭出来。爷爷却出奇地镇定,他把匣子塞进炕洞,抓把灰抹了脸,慢悠悠走出去。

“啥匣子?俺们没见过。”爷爷歪着身子,又变回那个糊涂老铜匠。

日本人不信,挨家搜查。到我家时,那条狼狗冲着炕洞狂吠不止。眼看要暴露,爷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传染痨病!”我娘机警地哭喊起来,“爹啊!您咋又犯病啦!”

日本人顿时后退几步,掩住口鼻。金翻译骂咧咧地:“晦气!走!”

他们到底没搜,转而抓走了赵二狗——说他偷了皇军圣物,要带回县里审问。二狗被拖走时,那双绝望的眼睛我一直忘不掉。

当夜,爷爷撬开了铁匣。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沓发黄的纸——地契。一张张,全是村子里及周边村屯的地产文书,按着红手印,写着中国名字,却都标注着“日满合作开发”字样。

最底下是本日记,写着日本字,爷爷认不得。但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一群日本军官站在铜佛前笑着,佛身还未合拢,露出里面空心的腹腔。

“我明白了,”爷爷的手在发抖,“他们要把地契藏佛里,将来做凭证!这佛是挪地界的碑啊!”

真相令人胆寒:日本人假借造佛之名,实则将强占的土地契约封存其中。待日后时机成熟,便可凭这些“合法文书”将整个村里乃至更多土地收归日资公司。铜佛泻出的债券,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二狗是因为这个被带走的!”爹惊呼,“日本人怕他听见了什么!”

爷爷沉默良久,忽然老泪纵横:“铁匠,我记得赵家老爷子死前,拉着二狗的手说‘咱家那十亩好地,死也不能丢’,是不是?”

爹重重点头。

“这地契上,就有赵家的十亩瓜田。”爷爷擦干泪,眼神变得骇人,“不能让他们得逞。”

如何摧毁这些地契成了难题。烧?烟太大容易被发现。埋?总会被人找到。爷爷抚摸着铜佛照片,忽然眼睛一亮:“最好的法子,是物归原主。”

他的计划大胆至极:趁日本人次日来运佛前,将地契重新塞回佛腹,然后彻底熔毁这尊邪佛。

“需要大火力,”爷爷看着我爹,“你是铁匠,能办到。”

爹脸色惨白:“爹!这是要灭九族的啊!”

“地没了,根就没了!”爷爷第一次对爹发了大火,“你儿子,你孙子,将来都是日本人的佃户!像狗一样活着!”

最终,爹屈服了。我们连夜行动:爹去准备焦炭和风箱,我负责望风,爷爷则带着地契再探佛腹。

子时,万籁俱寂。爷爷将地契用油布包好,再次钻入佛口。这次下去的时间更长,我紧握着绳子,心跳如鼓。

突然,远处传来灯光和引擎声——日本人提前来了!

我急忙扯动绳子,学乌鸦叫。可爷爷迟迟不上来。灯光越来越近,已经能听见日本兵的说话声。绝望之下,我拼命拉绳,却感觉轻飘飘的——绳子另一端空了。

摩托车在离佛百十米处停住。几个日本兵跳下来,打着手电照向铜佛。金翻译的声音格外清晰:“太君小心,这佛邪门...”

就在此时,铜佛忽然发出嗡鸣声。那声音起初低沉,继而尖厉,像是千万张纸在同时震颤。佛口处,开始渗出铜绿色的黏液,越来越多,汩汩流淌。

日本兵吓得连连后退。忽然,一道火苗从佛耳中窜出,接着是另一只耳朵、鼻孔、眼睛...整个佛头仿佛被内部点燃,发出熔铜的红光。

“天照大神啊!”一个日本军官惊呼着竟然跪下了。

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佛口猛地张开,无数张燃烧的债券如火蛾般喷涌而出,它们并不四处飘散,而是如有生命般直扑日本人和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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