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契约达成，新的平衡（2 / 3）

结果。

墨渊安静地倾听着，直到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书房内重归寂静，他才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以自身所长的‘知识’为筹码，交换生存所需的‘自由’空间……很明智，也确实是目前形势下，所能争取到的最优解。”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书架，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比比东陛下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但也正因其志向高远，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懂得权衡利弊，计算得失。一个能力卓越却难以用常规手段彻底控制、但能持续创造独特价值的天才，在其眼中，其长期效用，远远大于一个被逼迫到反叛、或是被提前毁掉的、无法兑现潜力的天才。”

“这不过是暂时的平衡，脆弱得像初春河面上的薄冰。”云闲看得异常透彻，语气中没有丝毫侥幸，“她需要我，去解决那些她以及她麾下势力，无法用力量或权谋直接解决的难题——比如胡列娜身上那诡异的武魂异变，比如未来她可能遇到的、涉及神只领域或世界底层规则的、更加棘手的障碍。而我，则需要这段宝贵的时间，和这片相对独立的空间，去做我必须做的事情。”

“能在强权环伺下，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与必需的空间，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容小觑的胜利。”墨渊的目光转向窗外，那里有几只不知名的雀鸟，正在郁郁葱葱的枝桠间轻盈地跳跃、鸣叫，生机盎然，“至少在可以预见的一段时期内，这座藏书楼，以及它所能提供的名义上的‘庇护’，足以为你阻挡外界绝大多数的风雨与不必要的窥探。”

云闲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看着那自由嬉戏的鸟儿，心中那点因为被迫与虎谋皮、签订城下之盟而产生的细微郁气，也仿佛被这充满生机的景象悄然驱散，渐渐平复下来。是啊，无论如何，至少在此刻，她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品着温度刚好的清茶，翻阅着感兴趣的典籍，沉浸在自己选择的研究世界里。相较于之前那段时日，如同置身于聚光灯下、被各方势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轮番骚扰、试探，几乎无处遁形的窘迫，眼下这般境况，已是凭借自身能力挣扎得来的、堪称巨大的进步。

“谢谢。”她忽然开口说道，目光重新落回墨渊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这声感谢，含义颇多——感谢他之前在察觉到那神秘窥视时的及时警示，感谢他此刻不带评判的理解与支持，也感谢他在那些她可能并未全然察觉的暗处，或许曾为她无形中化解掉的、来自其他方向的麻烦。

墨渊闻言，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那双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他摇了摇头，唇角似乎想牵动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地伸出手，提起桌上那柄素雅的紫砂壶，动作流畅而稳定地，将她面前那只已空了一半的茶杯，重新注入了清澈温热的茶汤。“喝茶。”他最终只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依旧平淡。

一切未尽之言，似乎都已融入了这袅袅升起的茶香与这简单的动作之中。

云闲端起了那杯被重新斟满的茶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热，看着对面那人被窗外光线勾勒出的、平静而略显模糊的侧脸轮廓，心中那片因为莫名穿越、因为被迫卷入大陆纷争漩涡而始终难以真正安宁的湖面，似乎也因这静谧的氛围，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涟漪，但很快，这涟漪便消散开去，重归深沉的平静。

新的、脆弱的平衡已经建立。她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与活动空间，但代价是，在未来必须直面并解决比比东抛出的那些注定不会简单的“特殊课题”。前路依旧被浓雾笼罩，胡列娜武魂异变背后隐藏的根源、那两道曾惊鸿一瞥、带着无上威严与冷漠的神念、身边这位盟友墨渊深不可测的底细与真正目的……这些都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尚未解开、却必须面对的谜题与挑战。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片由她自己争取来的、短暂的宁静与安全区内，她可以允许自己稍微放松那时刻紧绷的心弦，享受这暴风雨注定来临之前，难得偷来的一隅平和时光。

她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伸出手，从旁边那摞堆放整齐的书籍中，熟练地抽出一本兽皮封面、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笔记——那是关于上古魂兽血脉谱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