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喧嚣过后,重回"日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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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不易的高质量清静。数据之眼维持着低功耗的常态化运行,如同最忠诚的哨兵,过滤着外界无用的信息干扰,同时分出一部分算力,持续不断地深入解析着胡列娜那个复杂的“病例”,尝试构建更精细的能量模型,推演可能的干预节点。另一方面,她也并未停下对这个世界的探索,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深入藏书楼内那些积满灰尘、常年无人问津的冷门典籍区,从那些记载着奇闻异事、失落传说、乃至被正统魂师理论视为荒诞不经的古老手札中,贪婪地汲取着可能隐藏着世界另一面真相的碎片信息。她像个极有耐心的考古学家兼拼图玩家,在历史的尘埃与故纸堆中,仔细甄别、收集着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一幅更为完整、也可能更为惊人的世界图景。

偶尔,在长时间的精神力负荷运转后,她会稍作休息,也会与近在咫尺的墨渊分享一些无关紧要、或看似无关紧要的发现。这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与思维的交锋。

《南部异闻录》第三百七十二页残卷记载,约三千两百年前,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疑似有被称为惑心魔狐的顶级魂兽现世,其气息无形,能引动魂师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与恐惧,滋生心魔,癫狂至死。某日下午,云闲翻过一页脆弱的纸张,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窗外天气的细微变化。

墨渊执起桌上那柄素面紫砂壶,动作流畅而稳定地为她手边空了一半的茶杯续上温度恰到好处的清茶,水柱注入杯中,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据殿内秘卷所述,惑心魔狐踪迹缥缈,最后一次可靠记载距今已逾两千八百年,且其内丹特性暴烈,从未有与人类魂师武魂成功融合的先例记载。他温润平和的嗓音响起,语调不变,却精准地点出了云闲话语中隐含的推测与事实之间的关键矛盾。

所以,仅仅只是。云闲从善如流,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端起那杯新沏的茶,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微涩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明白墨渊的提醒——胡列娜身上的问题,绝非简单的历史重演或某种已知魂兽能力的体现,其背后牵扯的因果,可能远比记载中的“惑心魔狐”更为复杂和危险。

两人之间这种建立在共同“避世”需求、对周遭环境心照不宣的掌控力、以及智力层面某种心照不宣的对等基础上的奇特默契,让这片藏书楼的角落仿佛自成一方独立的天地,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窥探。云闲甚至偶尔会觉得,如果能一直维持眼下这种“偶有麻烦但总体可控”、“有人分担压力且互不打扰”的状态,似乎……也还不错。这比她最初预想的、完全孤军奋战的“隐居”生活,要省心得多。

然而,她那始终保持着绝对理性的核心思维模块,时刻提醒着她这念头的天真。胡列娜的问题只是一个引信,教皇比比东那深不可测的耐心与其他各方势力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窥探,都不可能允许她这个巨大的变数永远安然地置身事外。眼前这短暂的、类似暴风雨眼中真空地带的平静,是她积蓄力量、准备应对接下来必然到来的冲击的宝贵窗口期。

她需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不仅彻底解析胡列娜的“病因”,更要准备好更多足以应对各种局面的“底牌”。无论是进一步完善“寂静王座”力量的应用方式,还是从浩瀚书海中挖掘出更多可能具有战略价值的知识或信息。

想到这里,云闲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挡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属于前世那位站在科研领域巅峰的学者所特有的、锐利而冷静的光芒。将一切不可控的、带来麻烦的“变量”,转化为可以放在实验台上进行解析、拆解、乃至最终掌控的“研究课题”——这,才是她最熟悉、也最强大的专业领域。

窗外的阳光悄然移动,将她的影子拉长,与墨渊沉静的身影在古朴的木地板上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短暂而和谐的画面。而在无人可见的识海深处,一场针对未知能量与未来风险的无形备战,已然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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