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寂静少女，名号初传（2 / 2）

技控制力而产生的细微能量波动、或是年轻学员追逐打闹的脚步声，此刻全都消失无踪。每一个因必要原因而不得不踏入藏书楼的人，无论身份高低，修为强弱，都会不自觉地屏息凝神，如同踩在薄冰上般放轻脚步，连翻动书页都变得小心翼翼，近乎虔诚。他们的目光总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探究，远远地、快速地瞟向那个靠窗的、洒满金色阳光的角落，看到那抹素雅的身影依旧安然存在于彼处时，便会迅速收回视线，心中默念着“寂静少女”的禁令，生怕自己的存在本身，哪怕只是一个稍重的呼吸，就构成了对那位“寂静”主宰的打扰，招致灭顶之灾。

云闲对于外界如何因她而风起云涌、暗流澎湃，如何给她冠上“寂静少女”这个在她听来还算贴切但略显中二的名号，根本毫不在意。数据之眼自动过滤掉了大部分无用的、充满恐惧与猜测的信息流，她只关注最核心的结果——持续不断的骚扰停止了，令人心烦的噪音消失了，她的专属角落恢复了前所未有的、高质量的、可持续的宁静。这就足够了。

她又可以像一块被时光和流水冲刷得温润而坚硬的古老鹅卵石，安心地、彻底地窝在柔软的垫椅里，捧着一本或许记载着大陆某个失落文明只言片语的孤本古籍，沉浸在自己浩瀚无垠的精神世界里。或是调动数据之眼，贪婪地解析着空气中流动的、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能量规则，尝试构建更复杂、更接近本源的魂力运转模型；或是进行那些精细到微毫、如同在发丝上雕刻符文的精神力锤炼，默默拓展着对“寂静王座”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更多应用可能。

偶尔动用权能力量带来的那点精神上的疲惫与空虚感，早在几天充足的休息、深度冥想以及墨渊提供的、似乎品质又悄然提升了不少的安神茶滋养下，恢复得七七八八，甚至隐隐有种破而后立、更加凝练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这笔“买卖”简直不能再划算。用一次算不上全力以赴、更多是规则层面演示的出手，换来了可持续的、高质量的、无人打扰的绝佳摸鱼与环境，这性价比高得让她都想给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墨渊依旧守在他的老位置，大部分时间仿佛与身下的陈旧垫椅、背后高大的阴影书架融为一体，气息内敛得如同不存在。对于“寂静少女”这个名号如同原野上的星火般迅速燎原，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或评论的欲望，仿佛这一切的发生、发酵乃至最终的定性，都本就在他冷静的预料与观察之中。只是，当他偶尔将目光从手中那卷似乎永远也研究不透的古老兽皮地图上移开，落在旁边那个捧着书本、眼神却早已不知神游到哪个次元的同伴身上时，那双古井无波、深邃如夜的眸子里，会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探究与一丝更深层次的、名为兴味的光芒。

“寂静少女……”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兽皮地图边缘缓缓摩挲，心中默念着这个已然在底层和中层传开、并且正以惊人速度向上层渗透的名号，目光却穿透了藏书楼的窗格，投向外面那片愈发高远萧瑟的秋日天空，那里，最后几片顽强的、枯黄的叶子正被渐起的、萧瑟的秋风无情卷走，打着旋儿坠向未知的角落。

名号已立，如同利剑出鞘，寒光乍现。真正的风雨，怕是快要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短暂而珍贵的宁静，不过是更大暴风雨来临之前，那压抑得令人心慌的序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