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皇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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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华的京城一隅,坐落着一座百姓皆知的府邸。

大门两侧矗立着巨大的石狮子,口中含着圆润的石球,威风凛凛,朱红色的漆门上镶嵌着铜钉,一块鎏金匾额高悬于门楣之上,“谢府”二字苍劲有力,乃先帝御笔亲题。

此刻,谢府书房内。

天色已近暗,书房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红木书案摆在中央,案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

“父亲,皇上什么都没说?”下方一位身穿紫袍官服的男子出声问道,头上戴着一顶梁冠,冠上的玉珠随着他的踱步来回晃动。

若是再仔细打量这男子,便会发现其人与当朝皇后有三分相似之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典型的文官儒雅风范,正是谢太傅的长子,内阁大学士谢九仪。

谢太傅正坐在书案之后,放在案上的双手枯槁干柴,青筋在褶皱的皮肤下蜿蜒,头颅撑不住的半垂着,半晌后才沉重说道:“这一步,走错了。”

“父亲,这是何意?”谢九仪不解。

谢太傅盯着烛台上的烛火,橘红色的火舌拖拽着火苗上下跳动,摇曳不定。

他长叹一口气,才说道:“咱们太着急了,皇上因为慎王之事本就对谢氏有所不满,为父亲今日又亲自面圣揭露,若往小了看,咱们是皇后母家,慎王遇刺,不能坐视不理;可若往大了说就是僭越,皇上还没查出来的事,咱们查出来了,纵然是瑄王所为,只怕皇上对谢氏也更加不满,认为谢氏图谋储位、居心不良。”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远远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伴着一更天的悠长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谢九仪顿住了脚步,眉头紧锁,“父亲,咱们谢氏历经两朝,位极人臣,妹妹贵为皇后,可自古道盛极必衰,皇上的心思近年来越发难猜,静姝早已定了与慎王的亲事,若慎王能登大宝,谢氏又可保一朝盛景,可如今慎王被贬和州,就连生死不明之时,皇上都不肯召回京都,只怕是再无缘储位。”

迟凝片刻,继续说道:“若他日瑄王登基,我谢氏危矣。”

烛火与窗外偶尔漏进来的几缕清晖交织,夜色沉沉,万籁俱寂,窗棂被夜风轻扣,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谢太傅终于开口,“本以为瑄王行刺与刘守令之事败露,圣心会有所转圜,今日看来,只怕皇后娘娘心愿落空,咱们也没有指望,谢氏几代繁盛,绝不能败于你我之手。”

他提起老态龙钟的身子,双目盯着西侧墙上挂着的那幅字画,右下角处题着“御笔”二字,这是先皇恩赐,以示谢氏恩宠深厚,肱骨之臣。

慢慢说道:“还得另寻出路。”

…………

两日后,正午。

画案后的男人,玄色长袍上流淌着精致的暗纹,墨色长发随意铺在腰间,几缕发丝遗落在案上,无端生出几分邪佞,低垂的凤眼中眸光深邃,含着股说不出的温情。

骨节分明的长指,将狼豪悬于凝霜纸上,似乎一笔一画都十分小心,墨香缓缓氤氲开来,与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檀香交织在一处。

卜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家殿下作画时不喜有人打扰,但今日之事事关重大,缓步靠近案边,“殿下。”

“说。”元岁寒只淡淡吐出一个字,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画纸上。

卜喜的眼风一瞥,只见笔尖正缓缓勾出女子朱唇,连忙收起心思,说道:“殿下,皇上下了圣旨,刘守令罔顾国法,迫害良民,赐死罪,刘贵妃降位婕妤,瑄王禁足瑄王府。”

元岁寒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一滴墨汁悄然落在画纸上,晕染开来,破坏了即将完成的唇瓣,长眉顿时一蹙,却并未立刻放下笔,而是继续在那滴墨汁上轻轻勾勒。

不多时,一朵墨花浮现在纸上。

“嗯,皇上果然没有重处瑄王。”元岁寒终于放下了笔,目光却未从画纸上移开。

画卷上的女子,宛如初冬的第一抹薄霜,清幽疏离,两汪寒潭般的双眸,澄澈中透着冷冽,却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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