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朱瞻基,你的时间……不多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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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三年,五月。

北方的战事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持。铁壁岛的陷落如同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但新明的脊梁并未折断。韩锋指挥着残存的舰队与岛屿守军,利用错综复杂的岛礁水道和以命相搏的游击战术,将大明靖海伯吴亮祖的庞大舰队死死拖在“磐石-狼牙礁”一线。每一天,都有小规模的接舷战、炮战和夜袭发生,双方就像两个筋疲力尽的巨人,在泥泞的血沼中翻滚撕咬,谁都无力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但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新的伤亡。

明军的攻势虽仍如潮水,却已失却了最初的锐气。补给线漫长,伤亡数字不断攀升,久战不下的焦虑和对面那股近乎疯狂的抵抗意志,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明军将士中悄然蔓延。吴亮祖的捷报传回应天(南京)的频率越来越低,内容也越来越简略。

而在新明都城,气氛则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极致。前线每一个伤亡数字传来,都如同在吴峻心头剜下一刀。但他不能表露分毫,他是新明最后的精神支柱。

他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那个寄托着最终希望的地方——军械革新司及其下属的绝密工坊区。

这里,与外界的悲怆和压抑截然不同,充斥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属于工匠们的执着与激情。炉火日夜不息,映照着墨衡和他麾下匠师们布满烟尘与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成了!司主!您看!”一名年轻匠师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从测试区冲出来,手里捧着一根尚且温热的青铜炮管,内壁在火光下隐约可见更加规整、深邃的螺旋膛线,“新的镗刀和冷却法!良品率提升三成!炮管寿命初步估计能增加五成!”

另一边,火药工坊内,刺鼻的硝烟味中,老匠师捧着新一批灰白色、颗粒均匀的改良火药,激动得老泪纵横:“大人,成了!按照那西洋火药的思路,反复提纯、配比,新方子!燃速稳定,残渣极少,威力比我们旧方子至少强两成!就是成本……太高了!”

墨衡穿梭在各个工坊之间,听取汇报,检查样品,时而严厉斥责,时而激动抚掌。他瘦削的身躯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驱策着整个革新司以极限速度运转。

“成本不是问题!陛下说了,倾尽所有!”墨衡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我要的是能杀敌的利器!线膛铳量产工艺必须再优化!新式火药,扩大生产!还有那新战舰,‘扬威级’的改进型,龙骨铺设必须加快!我们多快一天,前线的弟兄们就少流一滴血!”

技术的突破,在血与火的逼迫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生着。虽然距离全面列装还有差距,但希望的曙光,已开始穿透浓厚的战争阴云。

就在北方僵持、内部奋力革新的同时,南方,一场隐秘而关键的会晤,在满剌加城外一处由阿拉伯商人提供的、守卫森严的庄园内进行。

新明首辅周安,竟亲自出现在了这里!他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富商打扮,但久居上位的威仪与眼神中的睿智,却无法完全掩盖。与他相对而坐的,正是葡萄牙舰队中那位持不同政见的贵族船长,弗朗西斯科·塞拉诺。他身材高大,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商人的精明与探险家的好奇。

会谈的气氛微妙而紧张,双方的通译小心翼翼地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之间搭建着桥梁。

“尊敬的首辅阁下,”塞拉诺把玩着手中一个精美的景德镇瓷杯,语气带着西方贵族特有的矜持与试探,“您提出的‘安全港口’和……那些关于海洋的‘知识’,很有趣。但您要知道,阿尔布克尔克总督阁下更相信大炮的语言。”

周安神色平静,轻轻抿了一口当地产的棕榈酒,缓声道:“塞拉诺船长,大炮可以征服土地,却无法征服人心,更无法长久地获取财富。我新明立足东海,商船遍及南洋,我们所掌握的,不仅仅是刀兵之力,更有通往无尽财富的航路与知识。”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塞拉诺,“据我们所知,贵国舰队内部,对于东方之行的目的,似乎也并非只有一个声音。是选择与一个潜在的、强大的贸易伙伴共同开发这片富饶的海域,还是选择与一个不惜玉石俱焚的敌人血战到底,将宝贵的兵力消耗在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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