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青壤新生(2 / 3)
“你们看!”一个年轻媳妇突然喊起来,手里举着棵带着根须的草,草顶上还顶着个小小的花苞,“是苜蓿!能吃的!”
大家都围过去看,那棵苜蓿的根须又白又密,像老爷爷的胡须。李医生笑着说:“这是土地在给咱们送礼呢。苜蓿扎根深,能把底下的养分带上来,种在地里,比上肥料都强。”
王世天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可不是嘛,这地啊,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东西。”他往远处望了望,松树林已经不像冬天那样灰蒙蒙的了,松针间冒出些嫩绿色的新叶,远远看去,像给林子镶了道绿边,“你们发现没?今年的树也比往年绿得早。”
确实是这样。不光松树,坡下的柳树枝条也泛出了黄绿色,软软的,风一吹就轻轻摇摆。有几只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脆生生的,像在说春天的新鲜事。王小英记得,大旱最严重的那几个月,别说麻雀,连乌鸦都很少见,天上总是空荡荡的,只有太阳毒毒地照着。
“周队长说,等把地开出来,就种糜子,种土豆,再种点南瓜。”赵春燕眼里闪着光,“南瓜藤能爬满坡,到时候结得满地都是,黄澄澄的,看着就喜兴。”
栓柱凑过来,小手指着远处的小溪,“那我能在溪边种西瓜吗?我娘以前种过,可甜了。”
“能!”王世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咱们有了多余的种子,就给栓柱种一片西瓜地,让你第一个吃。”
太阳爬到头顶时,大家才停下来歇脚。王小英低头看自己的手,黑黢黢的,可掌心热乎乎的,还带着泥土的温度。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又要接着干,却被赵春燕拉住了。
“先歇会儿,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赵春燕从布包里掏出几个糜子面窝头,“垫垫肚子再干。”
王小英接过窝头,掰了一半给栓柱,自己咬了一口。粗粮有点干巴,可她吃得很香。她看着眼前这片渐渐露出模样的土地,看着远处巡逻的战士们扛着枪走过松树林,看着天上飘着的白云,忽然觉得,这几年吃的苦,好像都随着冬天的雪化掉了。
地醒了,人也该醒了。她咬了一大口窝头,心里暗暗想,等种下的种子长出苗来,她要写信告诉刘双喜,黑松沟的春天来了,土地绿了,他们有盼头了。
开垦坡地的活儿,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表层的碎石清理得差不多了,露出的土层却硬得像块铁板。战士小张抡起工兵铲,猛地往下砍,只在土上留下个浅浅的白印,震得他虎口发麻。“这哪是土啊,比石头都硬。”他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这是大旱年景结的‘壳’。”王世天蹲下来,用手抠了抠土块,指甲缝里立刻嵌进了土渣,“那年头,天不下雨,地就一直裂着,太阳晒,风吹,慢慢就成了这样。得用木槌砸开,再用耙子筛。”
周队长让人找来几根结实的木头,削成槌子的模样,“男人们轮流砸,女人们负责筛土,孩子们捡小石子,咱们分工干。”
于是,坡地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咚咚”声。男人们抡着木槌,一下下砸在硬土上,每砸一下,都要憋足了劲,额头上的青筋鼓鼓的。砸开的土块大大小小,还得用木耙一点点碾碎,筛出细土。
王小英和妇女们拿着筛子,蹲在地上来回晃动。细土从筛眼里漏下去,留在筛子上的碎石和土块就被捡出来,堆在旁边。一开始,筛出来的细土很少,大部分都是硬邦邦的土块。可砸了两天后,情况渐渐好了起来,筛出的细土越来越多,颜色也从灰黄色变成了深褐色,攥在手里能成团,松开手又能散开。
“这土活过来了。”赵春燕捧着一把细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土腥味了,以前闻着都是土腥味。”
王世天的“破土器”派上了大用场。他把铁板尖对准土块的裂缝,用锤子轻轻一敲,土块就顺着裂缝裂开了。“这法子省劲。”他擦了擦汗,“以前在老家种地,遇到硬土就这么弄。”他教大牛和几个年轻老乡用这个法子,很快,坡地上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最难处理的,是那些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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