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暗巷里的影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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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何雨柱揣着怀里的布包,脚步踩在冻硬的土路上,发出“咯吱”的脆响。布包里是他刚从厂里领的年终奖——十五斤粮票和两尺布票,还有母亲塞给他的五块钱。再过三天就是小年,他得去黑市换点红糖和江米,家里的糖罐早就空了,雨水和雨华盼着蒸年糕盼了快半个月。

黑市藏在城根下的老胡同里,入口挂着个褪色的酒幌子,看着像家倒闭的小酒馆。何雨柱掀开油腻的门帘时,一股混合着煤烟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昏暗暗的,靠墙摆着几张破桌子,坐着的人都低着头,说话声压得像蚊子哼。

“要啥?”一个络腮胡凑过来,他棉袄袖口磨出了洞,露出黑黢黢的棉絮。

“红糖,江米。”何雨柱往布包里摸粮票,指尖有点发颤。他回回进黑市,心里直发怵。父亲何大清是食品厂厂长,平时最忌讳这些“投机倒把”的事,要是知道他来这,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可看着弟弟妹妹盼年糕的眼神,他还是壮着胆子来了。

络腮胡眯着眼打量他:“粮票还是钱?”

“粮票。”何雨柱掏出五斤粮票,这是他从自己口粮里省出来的。

“跟我来。”络腮胡转身往里头走,穿过堆着空酒坛的过道,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后院更黑,只有墙角的马灯亮着点昏黄的光,地上摆着几个麻袋,装着说不清的东西。

络腮胡从一个麻袋里舀出两碗红糖,又称了三斤江米,用粗纸包好递过来:“够意思吧?多给了你二两。”

何雨柱刚要接,突然听见胡同口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踢翻了铁桶。络腮胡脸色一变:“不好,是联防队!”

人群瞬间炸了锅。有人抱着东西往墙头上爬,有人钻进堆杂物的棚子,何雨柱被挤得东倒西歪,怀里的布包差点掉在地上。他慌了神,跟着一个穿蓝布衫的男人往暗巷里跑,脚下不知被啥绊了一下,“咚”地摔在地上,江米撒了一地。

“还愣着?”蓝布衫拽了他一把,“往这边!”

两人钻进更深的巷子,这里堆着没人要的破木箱和碎砖头,连月光都照不进来。何雨柱扶着墙喘气,刚想道谢,却见蓝布衫突然转过身,手里多了把折叠刀,刀刃在暗处闪着寒光。

“把布包留下,滚。”蓝布衫的声音变了调,哪还有刚才的慌张。

何雨柱心里一沉——这是遇上“黑吃黑”的了。他把布包往怀里紧了紧,里面不仅有换好的红糖江米,还有剩下的粮票和钱:“那是我家过年的东西……”

“少废话!”蓝布衫往前逼了一步,刀子快戳到他脸上,“要么交东西,要么挨揍,选一个。”

何雨柱攥紧拳头,后背抵着冰冷的墙。他在厂里练过两年摔跤,对付一个人还行,可对方手里有刀。正僵持着,巷口突然传来咳嗽声,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小周,这么多年没见,你改行做这个了?”

蓝布衫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巷子拐角的阴影里,站着个穿军大衣的老人,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正是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他不知啥时候来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发出“笃”的闷响。

“何……何厂长?”蓝布衫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我……我就是跟这兄弟闹着玩呢。”

何大清没理他,走到何雨柱身边,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没受伤吧?”

“爸,我……”何雨柱脸涨得通红,头都不敢抬。

“闹着玩?”何大清转向蓝布衫,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劲,“几年前在车间,你偷拿厂里的白糖,我没报保卫科,只扣了你半个月工资,让你给你娘治病。现在你娘好了,你倒敢拿刀对着我儿子了?”

蓝布衫的头垂得更低,肩膀抖个不停:“厂长,我错了……我这是一时糊涂,家里孩子等着看病,我……”

“糊涂不是理由。”何大清捡起地上的刀,折好塞进自己口袋,“东西留下,以后别再往这巷子里钻。再让我撞见,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蓝布衫连忙点头,捡起地上的红糖江米塞给何雨柱,头也不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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