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风声(1 / 3)
何雨柱攥着搪瓷缸子的手猛地一紧,缸沿磕在炕桌上,发出的脆响。窗外的老槐树影影绰绰,把月光割得支离破碎,正像他此刻的心绪——下午在厂里听保卫科老王说的那几句派出所要突击检查居民区,像根刺扎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爸,您那几瓶特供酒藏严实了没?他转头看向坐在灶门前添柴的何大清,火光照得父亲鬓角的白霜忽明忽暗。上礼拜厂长塞给父亲的那三瓶茅台,说是辛苦费,可真要被搜出来,这辛苦费就得变成。
何大清往灶膛里塞了块劈柴,火星子溅出来,映红了他皱成疙瘩的眉头:早塞粮囤底下了,用稻壳埋着呢。他顿了顿,往窗外瞟了眼,声音压得更低,就怕他们翻得细,连米缸都给你倒过来。
王秀兰正给龙凤胎补袜子,针尖在油灯下闪着光,闻言手一抖,针扎在指头上。她往嘴里吮了口血,急道:那雨华藏床板下的弹弓呢?前儿跟胡同口二柱子换的那把,说是带铁珠子的,算不算?
里屋传来何雨华的尖叫,紧接着是床板的声响,我这就去拿出来!
别动!何雨柱喝住他,现在动反倒显眼。他站起身,后背的汗把蓝布工装洇出深色的印子,我去瞅瞅。
穿过堂屋时,撞见何雨水正蹲在八仙桌旁,把攒了半年的邮票往鞋盒子里塞。那本集邮册封面都磨掉了角,可里头夹着几张苏联邮票,是前几年托人从友谊商店换的,真要被翻出来,少不了一顿盘问。
妹,邮票先别碰。何雨柱按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妹妹冰凉的指尖,越慌越容易出错。
何雨水眼圈红了:可万一......
没有万一。何雨柱咬着牙说,可心里头比谁都虚。他瞥了眼墙角的粮缸,上个月从归燕居弄出来的那袋精米还剩小半袋,袋子上印的字样刺眼得很——这要是被搜走,解释不清来源,少说得扣个投机倒把的帽子。
突然,里屋传来何雨华的惊呼:哥!我的弹弓没了!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冲进里屋时,正见弟弟趴在床底下,手在空当当的床板下划拉。早上还在呢!就塞在第三块木板缝里,怎么没了?何雨华急得快哭了,是不是被老鼠叼走了?
瞎嚷嚷啥!何大清也跟了进来,举着油灯往床底照,光柱里浮动的尘埃看得一清二楚,确实啥都没有。他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粮囤跑。
何雨柱心头一跳,紧随其后。只见父亲一把掀开粮囤的木盖,伸手往稻壳里掏——原本该在那儿的茅台瓶子,连同裹着的油纸,全都没了踪影。粮囤里的稻壳平平整整,像是从没被翻动过。
怪了......何大清喃喃自语,手在稻壳里翻来翻去,指缝间漏下的碎壳簌簌往下掉。
何雨水的声音从外屋传来,带着哭腔,我的集邮册......也没了!就放在抽屉最里头的!
王秀兰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她哆嗦着拉开梳妆台抽屉,里面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那本磨破角的集邮册凭空消失了。这......这是咋回事啊?她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手凉得像冰,柱子,是不是咱记错地方了?
何雨柱没吭声,快步走到墙角的粮缸边,掀开沉重的木盖。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白花花的米粒上——那袋印着的精米不见了,缸里只剩下家里按定量买的糙米,不多不少,正好够吃到下次粮本生效。
爸,您再想想,还有啥......何雨柱的话没说完,就被院门外的脚步声打断。有人在胡同里喊:各家各户注意了!派出所的同志要入户检查,都在家等着,别乱走动!
王秀兰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何大清一把扶住。何雨华吓得往何雨水身后躲,姐弟俩抱在一块儿,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往灶房瞅了眼——早上从归燕居摘的那筐菱角还放在灶台边,翠绿水灵,这在物资紧张的年头,拿出来就是的证据。他刚要伸手去藏,就见那筐菱角像被风吹似的,凭空矮了下去,眨眼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个空竹筐,筐底还沾着两片嫩绿水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喊话:开门!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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