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划清界限时,咫尺如天涯(1 / 3)
残雪在墙角堆着,像一块化不开的冰。许大茂家的门一直关着,门缝里透出的死寂,比冬日的寒风更让人心里发紧。镇反运动的余威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四合院,而许家,就是这张网上最扎眼的一个破洞,谁都怕不小心触碰到,沾一身洗不掉的晦气。
何雨柱放学回来,刚走到中院,就看见许大茂蹲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一口一口地啃着,动作机械得像个木偶。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棉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蒙着一层灰,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自从他爹娘出事,许大茂就成了院里的“孤魂”。街道给了他一点救济粮,够饿不死,却没人敢跟他多说一句话。孩子们见了他就躲,大人们见了他就绕着走,仿佛他身上带着瘟疫。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前阵子偷偷放门口的菜被扔了,心里明白,许大茂是在用这种方式隔绝自己,也隔绝别人。可真要视而不见,又觉得过意不去。
“许大茂。”他还是开了口。
许大茂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看见是何雨柱,眼神闪了闪,又迅速低下头,把剩下的窝头塞进怀里,站起身就要往屋里走,像是怕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似的。
“等一下。”何雨柱叫住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菜窝窝——这是他娘早上特意多做的,让他当午饭,他没舍得吃,“拿着吧,填填肚子。”
许大茂的脚步停住了,却没回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用了,谢谢你。”
“拿着。”何雨柱把窝窝递到他手里,入手一片冰凉,“不管咋说,饭得吃。你爹娘的事是他们的事,跟你没关系,别作践自己。”
许大茂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窝窝掉在地上,滚出老远。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头也不回地冲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屋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何雨柱看着地上的窝窝,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许大茂不是恨他,是恨这命运,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善意,都可能被当成“同流合污”的证据,谁也不敢赌。
他刚要弯腰去捡窝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是二大爷刘海中。
“柱子,你咋跟他搭上话了?”刘海中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像做贼似的,“你忘了他爹是啥人了?反革命!跟这种人走得近,不怕引火烧身?”
何雨柱直起身,皱了皱眉:“他爹是他爹,他是他,不一样。”
“咋不一样?”刘海中急了,“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他是反革命家属?你跟他多说一句话,明天就能传遍整个街道!到时候人家就得问了,为啥何雨柱跟反革命家属走那么近?是不是跟他们家有啥牵连?你爹刚洗清嫌疑,你想再把他拖下水?”
这话虽然难听,却戳中了要害。何雨柱心里一沉。他不怕自己被牵连,可爹娘和弟弟妹妹呢?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谣言里脱身,要是因为他跟许大茂多说了几句话,再被人翻出来嚼舌根,那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我就是看他可怜,给个窝窝。”何雨柱低声说。
“可怜?这时候可怜别人,就是害自己!”刘海中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前阵子东四那边,有户人家跟反革命沾了点亲,就因为去吊唁了一趟,被人举报了,全家都被带去审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柱子,听二大爷一句劝,赶紧离他远点,有多远躲多远,就当没这个人!”
刘海中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何雨柱头上。他看着许大茂紧闭的房门,又想起爹娘担忧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生疼。
就在这时,三大爷阎埠贵也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算盘,假装算账,耳朵却支棱着,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见何雨柱没说话,他慢悠悠地开口:“老刘说得在理。这不是心善不心善的事,是原则问题。现在是啥时候?镇反运动,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哦不,是宁可严一点,不能出半点差错。这时候跟反革命家属走得近,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