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雨夜问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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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了贪官,后续的赈灾与河工事宜千头万绪,康熙明显比之前更加忙碌。龙船成了移动的行宫书房,随行大臣们进进出出,各地快马送来的奏报几乎堆满了他的书案。

这夜,船行至一段水流较为平缓的河道,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在船舱顶上,发出细密而持续的声响。康熙独自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张巨大的河工舆图,上面用朱笔圈画了多处险工弱段。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图上某个标记着屡治屡溃的河段上来回摩挲,显然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蔓萝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就着明亮的烛火做着针线,是一件给新生龙凤胎准备的小肚兜,绣着简单的如意云纹。舱内很安静,只有雨声、烛花偶尔的噼啪声,以及他偶尔翻动图纸的沙沙声。

良久,康熙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按压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疲惫几乎写在了他的脸上。

蔓萝飞针走线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去。他的身影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她垂下眼帘,继续手上的活计,并未出声。按照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此刻最该做的就是保持安静。

然而,康熙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片寂静,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茫然的困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蔓萝,你说这黄河之水,为何年年治理,年年泛滥?朕杀了贪官,拨了银子,可看着这些奏报,为何总觉得是治标不治本?到底该如何,才能真正让这河水安澜,让两岸百姓不再流离失所?”

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苦恼,是那种面对庞大自然力量和复杂民生问题时,即便贵为天子也会感到的无力。

蔓萝捏着针的手指僵住了。

他主动问她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欣赏和期待的你又有什么好主意,而是以一种近乎疲惫的、寻求一丝灵光或慰藉的姿态。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应该像前几次那样,用最稳妥的方式回避过去,说一句“陛下深谋远虑,自有圣断”或者“此等军国大事,妾身愚钝,不敢妄言”。

可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听着窗外连绵的雨声,想到那些在洪水中失去家园的百姓,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推脱之言,竟有些难以出口。

她犹豫了。

系统界面在她脑海中无声地亮起,处于守护型模式下,它不再主动推送超越时代的知识,但当宿主有强烈意愿时,仍可提供一些基础的、符合当前时代认知边界的信息。

她飞快地翻阅着,最终锁定了一条最基础、最不会引人怀疑的治河理念,稳固堤防基础策略:适度拓宽河道以分水流,沿岸植柳固土以减少水土流失。

这几乎是历代治河都提到过的老生常谈,只是执行起来往往因各种原因大打折扣。

够了,这既回应了他的困惑,又不会显得过于惊世骇俗。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眼,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仿佛在回忆什么,语气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迟疑:

“陛下,臣妾以前好像在哪本杂书里偶然看到过几句闲谈,也不知对不对。”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那书上说,治水如同疏导体内郁结之气,不宜一味强堵。或许,或许可以在某些过于狭窄的河段,酌情拓宽那么一些,给汹涌的河水多留些去路,分散其冲击之力?”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康熙的神色。见他并未露出不悦,反而若有所思,才继续轻声补充道:“还有说是多在河堤两岸广植柳树之类的根系发达的树木,以其根须牢牢抓住泥土,或可减缓水土流失,让堤坝根基更稳固些。”

她说得很慢,用词极其谨慎,全是好像、偶然、闲谈、或许、或可这类不肯定的字眼。

说完,她立刻垂下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做出恭顺的姿态,语气带着明显的撇清:“这些都是书上不着调的妄语,臣妾也是胡乱一想,顺口说说,具体该如何施行,其中利弊几何,自有陛下与李大人等诸位能臣干吏详加勘测、慎重定夺,妾身愚见,万万当不得真。”

她将这番建议的源头推给杂书,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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