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这里头肯定有弯弯绕(1 / 4)
几分钟后,木板床上只剩下郭大瘸腿心满意足的喘息。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裤,末了还带着几分戏谑,悻悻说道:“咋的?大侄媳,今天咋不乐意了?有啥心事憋着呢?还是嫌我肉送迟了,孩子们着急了,跟我置气呢?下次想要,早说一声不就完了。哎,你这样,叔今天可真没尽兴!”
王寡妇躺在那里,浑身冰凉,心里一片茫然。昨晚才跟陈国强承诺要试着改变,可郭大瘸腿这副理所当然的龌龊模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念想——她这样的人,真的能改变吗?这样的日子,真的能熬出头吗?她一遍遍在心里追问,却得不到半点答案。
见王寡妇始终木讷地坐着,不吱一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郭大瘸腿也觉得没趣,悻悻地啐了一口,一瘸一拐地推门走了,连句多余的话都没留。
王寡妇在冰冷的床上僵坐了许久,直到身上的寒意浸透骨髓,才缓缓抬起手,抹了把脸。
她悄悄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屈辱与无奈,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究,她还是站起身,提起了裤子,将褂子的纽扣扣上,旋即下了床,又将桌子上那块用报纸包着的三两多的槽头肉放入那满是斑驳铜绿与锈迹的铜盆之中,木然地端着它走到院角的水缸边。
肉上的油星子还在,却像烙铁一样烫着手。
她握着水瓢,指尖泛白,机械地一遍遍冲洗槽头肉——血渍渗在肌理里,红得发暗,怎么冲都不干净。她咬着牙抄起刀,卯着劲往深里刮,仿佛刮的不是肉上的血,是自己身上缠了多年的污名。这脏东西哪是清洗能去的,唯有这般狠劲,才勉强刮出点干净模样。
她走到厨房,一个人灶上灶下忙乎着,就像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吃饭似的。
她拿起刷把在铁锅内壁细细刷过,锅底残留的水汽遇着旺火渐渐收干,发出细碎清脆的噼啪声。
随即,她将三两多切得匀净的槽头肉尽数下入锅中——不过片刻功夫,肉香便争先恐后地从锅沿溢出,先是一缕缕清润的香气萦绕鼻尖,转瞬就漫溢全屋,浓而不腻的肉香裹着烟火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
火苗依旧“噼啪”作响,却再也暖不透她的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无声滑落,砸在滚烫的锅沿上,瞬间蒸发。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到底该往哪里走?郭大瘸腿刚刚如了愿,心满意足地走了。可如果之前自己拒绝他呢?
郭大瘸腿那碎嘴又记仇的样子,吃了闭门羹,定会气急败坏地骂她不知好歹,转头就会把他俩的私事添油加醋地四处渲染——他定会咧着那张跟她公爹王富贵大腰裤似的没遮没拦的嘴,踮着条瘸腿到处嚼舌根乱讲,这王寡妇可是填不满的坑,我每次去都要带上斤把猪肉,还使了钱。可十次到一次不到就会撂蹶子,她这“卖肉”的不如我这卖肉的讲究!那自己本就不算好的名声,怕是要被接下来的闲话淹了,又会衍生出多少不堪入耳的揣测?
她自问,自己或许能扛住这些唾沫星子,能忍下那些明里暗里的指点。可孩子们在渐渐长大,他们要在这村里抬头做人,那这些污名怕是会像刀子一样,刻在孩子们心上,让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
二十几分钟后,院门外传来了孩子们的嬉笑声。王富贵带着大栓、二栓和灵芝走了进来,孩子们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雀跃,一进门就朝着厨房的方向张望:“娘,肉做好了吗?我们都饿啦!”
王寡妇猛地吸了吸鼻子,强按下眼底的酸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门口应道:“好了,好了。”
三个孩子立刻雀跃着跑到桌边,各自攥着双筷子在桌面上敲敲打打,满是迫不及待。
王寡妇端着一大碗土豆烧猪肉放到桌上,当然,土豆肯定是占大多数的。孩子们瞬时把筷子戳向碗里,她忙出声劝:“别急别急,每人都能吃到。”可孩子们哪里听得进去,这个刚夹起块猪肉往嘴里送,另一个立刻就把筷子伸过来,从他筷间把肉片抢了过来,顿时哭闹声乱成一团。王寡妇连忙上前把碗里的肉拣出平均分给三个孩子,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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