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魂离汉白玉莲台,禅关深锁未归人(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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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催逼着行动。她魂影一荡,如一道流动的烟霞,径直朝紧闭的房门飘去。

没有实体的阻碍,门板在她面前如同虚设的幻影。

她的魂体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只留下门外廊下一株含苞的仙昙,在她魂风掠过时,无端地瑟缩了一下,露珠簌簌滚落。

回廊空寂,庭院清冷。她疾速飘飞,魂影掠过雕栏画栋,穿过垂落的鲛绡纱幔。

每一处角落,每一片阴影,都成了她搜寻的目标。

她甚至飘至涤尘居外陡峭的山崖边,下方云海翻腾如沸,却不见那银白龙影撕裂苍穹的痕迹。

心头的空茫与恐慌,如同不断收紧的冰冷藤蔓,缠绕得她魂魄几乎窒息。

“百年沉睡,沧海桑田,难道她的敖烈……竟已不在了吗?”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冰刺,狠狠扎进她意识的核心。

九霄之上,大雷音寺的晨钟刚刚敛去最后一丝庄严的尾韵。

敖烈垂眸静立,青灰色的僧袍裹着他清瘦如削的身躯。

佛号梵音如潮水般退去,在他识海中残留的并非澄明,而是挥之不去的、来自涤尘居的牵念。

整整百年,这短暂的听经间隙,是他唯一能短暂逃离血与痛深渊的时刻,亦是他拼尽全力压制心头那头名为“玉儿”的凶兽的时刻。

他几乎是踉跄着回到那间禁锢了他百年的禅房。

空气里百年不散的、属于他自己的淡金色龙血与檀香混合的奇异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他眩晕。

他步履蹒跚地扑向那供奉着神镜的佛龛暗格,指尖尚带着佛前沾染的微凉,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再次触及那冰冷的镜缘。

“玉儿……”一声低哑的叹息尚未落地,一缕蕴藏着他本命精元的淡银龙气已急不可待地注入镜中。

镜面应之而沸!水纹疯狂撕裂重组,蓬莱岛涤尘居的景象瞬间涌入,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眼底。

他所有的动作骤然凝固,呼吸停滞。目光死死钉在镜中那方小小的莲台之上——那截他熟悉到刻入骨髓、曾日夜以血泪浇灌的玉藕身上。

然而,那层温润流转的、象征着生机与魂魄寄居的莹莹宝光,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毫无生气的、灰败的惨白,像一个被彻底遗弃的空壳,刺目地横陈在汉白玉台上。

“不……!”一声非人的、撕裂般的悲鸣从敖烈喉管深处炸开,如同濒死巨龙的哀嚎。

镜面猝然割裂他左眼的血红,一滴熔金般滚烫的血泪挣裂眼眶,沿嶙峋颧骨灼出沟壑。

泪痕过处银鳞暴起,又在刹那褪为死灰,?仿佛万千淬毒冰刃剐进心脏,再顺着血脉逆流而上,将鳞片缝隙刮出骨髓深处的哀鸣?。

右掌在惊怖中贯穿檀木供桌,木刺混着淡金血水楔入指骨,?每道裂痕都呼应着心脏被凌迟的节拍?。

而痉挛的左手却悬在镜前,以濒死的温柔虚抚莲台——抚过那片曾漾碧波、今凝寒冰的空洞。

指尖在虚无中战栗,勾勒妻子消散的轮廓,?每道弧线都像刀刃在心上重复雕刻?。

镜中倒影狰狞撕扯:左脸龙鳞翻卷如剥皮残甲,筋肉在剧毒刃网中抽搐虬结,?右侧完好的瞳孔里,映着比刮心更痛的永逝?。

敖烈眼神涣散,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恍惚的笑意。

极致的痛与虚幻的柔,在这张脸上割裂交错,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图景。

就在这神魂欲碎的当口,一股源自灵魂契约最深处的、微弱却真实的悸动,如同寒夜里的星火,骤然穿透了空间与神镜的阻隔,猛地攫住了他!

“是玉儿!她的魂魄在激荡,在呼唤!”这感知如此清晰,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仅存的理智堤坝。

“玉儿——!”敖烈仰天嘶吼,眼中血泪奔涌如泉。他再也不顾一切,百年苦熬,百年相思,只为这一刻渺茫的生机!

如来佛祖亲手加固在他神魂之上、禁锢他离开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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