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金书忽降晚照寺,三藏法师领法旨(4 / 8)
得光怪陆离。
殿柱的裂纹在蔓延,天龙的咆哮与挣扎在继续,龙血染红了庄严的地面。
八宝功德池的沸腾声如同末日战鼓,业罪镜中那不断延伸的天穹裂痕,像一张狞笑着的巨口,吞噬着所有人的心神。
就在这混乱与争论达到顶点,连弥勒都忍不住要再次开口调和之际。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无声无息地降临。并非刻意释放,却仿佛是整个宇宙的重量,瞬间覆盖了整座大雷音寺,压下了所有的喧嚣、咆哮、争论和崩裂之声!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冻结。
沸腾的八宝功德池水,翻滚到最高点的金色浪花,诡异地凝固在空中,却像熔金的雕塑。
泼洒在半空中的龙血珠,飞溅的玉石碎片,挣扎甩动的龙尾,菩萨们或怒目、或沉思、或悲悯的神情,甚至那业罪镜中蔓延的裂痕…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连声音都被彻底抹去,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源自存在本源的寂静。
诸菩萨心头剧震,瞬息收声,所有目光带着无比的敬畏与期待,齐刷刷地投向那九品莲台的中心。
端坐其上的 ?如来佛祖?,终于动了。自那声冰冷的“孽障”之后,他好似化作了万古不变的磐石。
只在眸底映照着那两幕象征着佛门根基被撼动的残象:金箍棒洞穿佛核,龙爪撕裂山雾。
此刻,他那双仿佛蕴含无尽星河、又似古井深潭的眼眸,缓缓抬起,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殿——崩裂的殿柱、流淌的龙血、凝固的熔金浪涛、痛苦僵直的天龙、以及莲台上神色各异的诸菩萨。
他的脸上看不出震怒,亦无悲悯,只有一种超越了一切情绪、冰冷到令虚空都为之冻结的漠然。
那是一种洞悉万古、执掌轮回的存在,面对超出棋盘的变数时,所流露出的、足以让神佛都心生寒意的绝对理性。
他没有看大势至菩萨,没有看文殊菩萨,也没有再看业罪镜中那触目惊心的天裂。
众菩萨屏息凝神,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显庄严肃穆。文殊菩萨的慧剑低垂,剑穗无风自动。
大势至菩萨宝瓶中的智慧光晕也收敛了辉芒,冠冕上的宝瓶却比那枯焦的杨柳枝更显沉重。
地藏菩萨掌中明珠微光闪烁,映照着脚下地狱业火的虚影。
端坐于九品莲台之上的如来佛祖,依旧保持着那超越一切情感的绝对理性姿态,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是星河寂灭般的深邃与虚无。
他的视线,最终落点处,正是观音菩萨玉净瓶中,那截突兀枯焦了三寸的杨柳枝。清露不再,生机断绝的焦痕,宛如佛门根基被撕开的一道微小却刺目的伤痕。
就在这落针可闻、连诸佛心跳都几欲停滞的死寂之中,如来的声音响起了。
那不是雷霆怒喝,也非悲天悯人的叹息。那是一种……仿佛从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中传来,又似从万劫轮回的尽头响起的梵音。
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直接烙印在每一位听者的神魂深处。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违逆的绝对意志,冰冷,平直,毫无起伏,如同法则本身的宣判。
“观音大士。”
仅仅是一个名字的呼唤,已让那被点名的菩萨身形微微一凝。
观音低垂的眼帘抬起,澄澈如南海秋水的眸子里,映出佛祖那无悲无喜的金身。
她怀抱的羊脂玉净瓶中,那枯焦的杨柳枝似乎也因这声呼唤而轻微一颤,抖落几不可见的焦灰。
如来的声音继续流淌,每一个字都重若须弥,砸在寂静的大殿上,也砸在所有听闻者的心湖,激起无声的滔天巨浪:
“尔持本尊法旨,速往灵山脚下,寻那旃檀功德佛,唐三藏。”
“告之其徒,西海敖烈,心魔炽盛,怨气滔天。今化身孽龙,盘踞云梦大泽深处。其执念深种,欲掀万仞云梦神山,掘九幽之隙,寻其亡妻,散落之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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