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暮色浸透云中阶,归客独行步履迟(4 / 8)
为随性,未语先笑,拍了拍道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间带着风雷隐动的利落,朗声道:“师兄说的是,这把老骨头坐了一天,是该回去松松筋骨,尝尝小厨房新蒸的云芝糕了。”
三位真人相继起身,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周身流转的灵力在暮色中氤氲成淡淡光晕。
就在这时,台下传来一声温厚而恭敬的呼唤:“掌门师伯,三位师叔。”
众人的目光循声望去。只见大弟子白战,这位蓬莱仙门年轻一代的翘楚,今日主持大典的得力干将,正小心翼翼地横抱着自己的妻子拓跋玉,稳步上前。
拓跋玉已怀胎八月,腹部高高隆起,像揣着一个沉甸甸、充满生机的玉球。
她身着一袭宽松柔软的烟霞色云锦长裙,裙摆如水般流淌,遮掩不住那份沉甸的孕相。
一张芙蓉面因怀孕更显丰润,此刻带着些许倦容,但眼眸明亮,盛满温柔。
她安静地依偎在丈夫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双手习惯性地护在腹侧。
白战步伐沉稳有力,走到台前丈许之地停下,微微弯下腰,躬身行礼。
他动作幅度控制得极好,拓跋玉在他臂弯中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晃动。
“弟子龙隐,携内子拓跋玉,恭送掌门师伯、玄露师叔、云崖师叔、风鸣师叔。师伯师叔们操劳一日,请早些回峰歇息,用些晚食。”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由衷的敬意。
蓝鹤唳的目光落在白战身上,带着长者特有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微微颔首:“师侄也辛苦了,师侄媳身子重,好生照料。”
玄露子清冷的眼眸扫过拓跋玉的孕腹,难得地开口,声音如冰泉击玉:“玉丫头,晚间若感不适,可遣人来丹霞峰。”
拓跋玉在丈夫怀中微微欠身,声音轻柔:“谢玄露师叔关怀,玉儿记下了。”
云崖子和风鸣子也含笑点头示意。
白战再次躬身:“谢师伯师叔垂爱,弟子告退。”
就在白战抱着妻子准备转身之际,重阳子——白战同出一脉的师弟的目光,却越过了师兄宽阔的肩膀,悄然落在了拓跋玉身后半步、低眉顺眼侍立的浮春身上。
浮春穿着一身水绿色的侍女常服,身形纤细,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
重阳子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有瞬间的凝滞,似乎有千言万语涌到嘴边。
他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在身侧蜷缩了一下,好似想探前一步。
然而,他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那股涌动的情绪被他强大的自制力强行压下,只化作喉间一丝轻微的滚动。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从浮春身上艰难地挪开。
转而看向抱着妻子的师兄,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对师兄的问候和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心绪。
白战感受到了师弟的目光,抱着妻子不便回礼,也沉稳地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收到。
这无声的交流只在瞬息之间,却仿佛被暮色拉长。
白战的身侧,一边是沉默如山的侍卫楚言。他一身劲装,腰佩长刀,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
时刻保持着护卫的姿态,身形挺拔,气息内敛,如一道忠诚的影子。
另一边,则是白战十五岁的长子白念玉。少年身量已初具规模,继承了父母优秀的骨相,眉目清俊,气质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他穿着蓬莱外门弟子的简洁服饰,安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长辈。
最后落在父母身上,眼神里没有少年人常见的跳脱,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了然。
对父亲抱着母亲行走,对父母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亲昵,他早已司空见惯。
随着掌门与真人驾起遁光,化作几道流虹消失在暮霭笼罩的群峰深处,问道台上的人群也如潮水般散开。
各峰执事弟子有条不紊地引导着前来参加大会、有幸留下的少年少女们,沿着蜿蜒的石阶,前往早已安排好的客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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